逐光之人

“你在和我说话？”
“嗯，对。”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就是刚到，打个招呼。”
“噢。”
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对话。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一个阴雨天，我来到了一个新的班级，其他人都在有说有笑，只有我格格不入，直到我找到了一个同样格格不入的人。我对他的第一印象相当的深刻，沉闷，阴郁，一身黑色的衣服，没有任何杂色，低着头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完全不与他人交流。余光看到，那本应是记事本的东西已经被大片的石墨所覆盖，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金属的光泽。我向他打招呼，试图与他建立起一丝联系，但他用平淡且毫无波澜的话语拒绝了我的邀请。
从那时起，我开始注意到了他。
他很少与人交流，周围的人也几乎都刻意地无视了他，因为他们会主动避开他。他的作业永远没有人会去收，他只能静静地把作业放在全班所有作业的顶上，在收作业的人把作业带走之前。出于好奇，我翻过他的作业，字迹很潦草，整张纸写的和草稿一样，完全是一种混乱的状态。但出乎意料的是，最终答案都是对的。无论何时何地，他就像一个幽灵一样，无人关注但被人注意。教师会批改他的作业，但也只是象征性的画个勾而已，虽然他的答案的确是对的。他的考试成绩很高，但最喜欢与同学互动的教师从不会找他来讲解任何题目，即使全班仅有他一个人做对。他就向一个移动的禁忌一般，所有人都小心着他但无人与他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