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必须死3/隼黑】银龙与黑鸢（下）(13)

他们都有信仰，是不是因为他们是凡物呢。神明眯起眼睛想着。哪怕是一根逆风生长的小草，一滴向往天空的海水，都有想要证明自己的信念。微小的信仰虽不起眼，但之于它们却煜煜生辉。
我还未寻到属于我的信仰。 
他轻轻地诵叹着，似乎这样就能将慵倦打消。 
当他睫羽半垂看向夜色下的一座大山时，那终年平淡的珀金双眸被一抹银色擦亮。 那是多么美的一片银白。 
像明月清泉流光辉映，像水晶白玉烁光玲珑。彼时天穹为之俯首，星河为之汇聚。那抹银白身披世间的极彩，像一个缩小了的宇宙，携着星光与尘埃降临。
那是一只小小的银色幼龙，正骄傲地挺起胸膛对着夜空展开翅膀。 
神明沦陷于这尘间月华。
凡尘中若有什么能永生，那我希望是他。神明伸出手，隔着水面描摹着幼龙的轮廓。
从那时刻起，他的目光一直都跟随着银色幼龙。神明没有窥视幼龙的未来，而是顺着时光的节奏看着幼龙学会飞行，学会捕猎，学会化形。五十年转瞬即逝，幼龙渐渐地成长，也愈发俊美强大。前往尘世去看银龙的念头渐渐地在原本无欲无求的神明心中疯长成恣意的蔓草。即便明知不得下凡的规则，明知这样做会受到来自主神的惩罚，明知可能会再也见不到银龙…… 

神明勾起温和的微笑，眉眼微弯间是些许的兴奋和释然。
他缓缓起身，足尖轻点水面。
下一刻，清风和天光流入水波，在寂静中遗留下一池潋滟。 
神明披着一袭黑袍，遮了容貌，抚摸着水晶球，坐在人类少年模样的银龙面前。 
当本无信仰的你顺着命运最终来到神的王座下，你会选择朝圣，还是弑神？
银龙略微思索了一下，微微昂首说道，与其相信我从未见过的神明，还不如我亲自创造出一个真实的未来。
“就算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会把神明从高高在上的王座上拉下来，让他亲眼见证我征服命运的一刻。” 
“而且神明若是觉得跟随命运的指引很有趣，那么就请他来世间好好地体验一番吧。操纵命运的神明最终会变成被命运操纵的凡人。” 
“我没有信仰，也不信命运。如果神明藉由所谓的命运来阻碍我，我定会破除这一切，就算是弑神也无所谓。” 
少年器宇轩昂，眉目间盛满了斗志和骄傲。 
神明轻声笑了，宛若初春草叶淅沥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