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龙水仙】【井巍】《孤儿》(2)

“你不理我。”
撒娇似的，喏喏地说了一句，随后又是软软的一亲，附带着轻咬了沈巍一下。
“惩罚。”
沈巍低头笑了，并不说话，他的心里装着黑夜、一连串的噩梦和因他熄灭掉的爱人的星星，他要说什么，他该说什么，他还不知道怎么说。
“我问你，今日想吃煮鸡蛋还是煎鸡蛋？”
沈巍依旧没说话，手附上井然的脸，大拇指摩挲着井然的黑圆圈。
“又没睡好？”
好像他们在一起睡觉之后，井然就没睡好过。
井然去握沈巍的手，又凑上去亲亲沈巍。
“巍，我愿意的。”
他愿意守护着沈巍的黑夜，穿上铠甲，为他驱赶可恶的梦魇，愿意等他，等他心中的玫瑰花完全绽放，愿意陪伴着他的爱人，战胜疾病，赢得胜利和花冠。
“井然，我——”
“叫我然然或者哥哥。”
“那，然然哥哥。”
话还没说完，井然用嘴堵住了对方的嘴。沈巍的城池在白天摇身一变，飘满了粉红色的柳絮，他住在一座春天的城里，他无法阻挡春天的来临，春天温柔地进攻，攻陷他的舌尖，舌中，舌根，他退无可退，在舌头上跳起一支春日的舞。

“喂，井然，孤儿院院长关进去了，往上查到一个副书记，再往上就查不了了，MD，他们玩孩子，他们还是人吗！一群变态，太TMD失败了，什么时候才能把恶人都惩罚个干净！见到一个彻头彻尾恶有恶报的案子！”
每个月被送出去的孩子，是“供应”给有特殊癖好的人物，有权有钱的人物，人物，伪装成人的物，连生命都称不上，是冷冰冰的没有情感的物。
井然挂掉电话，靠在公司楼道墙上，深深呼一口气，依旧无法平复心情。
沈巍骗他，说痛苦并不全然是坏事，痛苦会消散，会痊愈。
根本不会。
怎么会。
痛苦落在人身上，就像眼睛长在脸上，全然成了身体的一部分，不过，是那样怪异、丑陋和令人疼痛的一部分。
喝已经戒掉的酒，井然是不愿意的，他怕沈巍担心，可他没办法消化这些疼痛，尽管如此间接，只是用言语的方式由别人传达给他，苍白无力又无比隐晦的语言，比起真实的压迫和伤害不值一提，都让他如此压抑又不安，他无法想象，那些孩子的未来，他们还会有未来吗？
一杯过后，他散步回家，顺便散掉酒味，一月的风，也吹得让人发疼。他更加深刻地意识到疼痛是人生无法避免的内容，也渐渐理解了尼采，世人都不如尼采勇敢，他敢直言民主制的不民主，敢放弃并不存在的平等，告诉世人压迫和剥削从不会消失，如此令人绝望的事实。路过蛋糕店，他给沈巍买了草莓蛋糕。他想，今日的愿望，是希望尼采有个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