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不义方舟·整合运动·塔露拉(2)

姐姐
整合运动的首领，其实很少做梦，至少是命名了“整合运动”之后。
童年也并不特殊，偶尔闪过的片段了了，重要的血脉亲缘如同蛛丝，被龙门的刀光轻易挑开，记忆里的父亲有着那样的面相，头发却微卷而柔软，抓握在手心也不会招来责骂，是逗乐妹妹永远用不腻的妙招，当他和波波在一起的时候，又如同沉重的海浪，盛威巨势地吞噬一切。
他们的房间虽然从不被阻拦，但越是年长，她越少进去了，波波太不爱说话，只是将她们抱在腿上，妹妹的手摩挲着他下巴上的胡子，自己却痒的先咯咯笑起来，就像在摸一只威严的大狗。
而夫人，龙门的夫人只有一位，毕竟除了她，又有谁能出嫁都伴着护卫呢。
她喊每个人的时候，都是加个小字，小塔、小陈、小雪，带着长辈的一点宠爱，和劝诫，金红的织羽像鸟类的皮毛，瑰丽的暗纹和眼角的青黛是蓬勃而出的艳色，但是夫人，又不止是一位美丽的女人。
在她还能乖顺“可爱”的那几年，夫人有无数的热情倾注在两个女孩子身上，印着云朵的发带系成了完美的蝴蝶结，层层叠穿的衣裙被灵活的手指整理成美丽的模样，她有些兴奋地举着妹妹对她诱哄着，“看啊，小塔，很可爱吧妹妹，我们穿一样的吧，好吗”，妹妹只知道眼睛晶亮着重复“一样的！一样的，姐姐，一样的”，从未被拒绝过的小姑娘语气自然，手舞足蹈地展示着衣裙，黏人地扑在她身上，她有些无奈地扶着爱美的小姑娘，父亲像塔山一样站在不远的阴翳中，好像在看着这里，又好像在凝视着这座城。

但更多的是瘦高的人影，他们一道道地立在两旁，像是树木，无论是走到哪里都静默地对她们低着头，对着两个加起来还不到十岁的孩子，低下了头颅。
但是他们的眼神啊，又带着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期盼和热忱，那些目光像飘在空中的细雨，到哪里都会淋湿身上，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什么都说尽了。
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开始躲避那些目光，但是他们无处不在，所以她避无可避，开始排斥龙门，排斥父亲，排斥妹妹，究竟有什么在等待他们长大，为什么父亲越来越少出现，而卜一出现，便是争执，便是更决绝的离开。
父亲越来越失望，而波波和夫人，越来越寡言。有时她路过那个压抑的房间，看见夫人抚着波波的胳膊，并没有交谈，但那样的氛围，像是流水环山、飞鸟驻花，她难以理解，但是第一次感到非常非常地难过。
魏家的大小姐，可以肆意妄为，也很多无能为力。
再后来，再后来的那段时间她就好像只剩下了一双眼睛，会看，但挤不进心里去，父亲再也没有回来，妹妹终于怎么都哄不好，非要去等父亲，她假装生气，故意不再大方给予拥抱，“讨厌姐姐”，她倏然回头，小人儿还在说着戳心窝子的话，“讨厌姐姐，不要姐姐，要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