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灰娅】感染者滞留区域的午后对谈(4)

我每天都和令我作呕的源石打着交道。
我每天都能看见因为令我作呕的源石的缘故，这里出现了一具具尸体。
我什么都能看见：悲剧之悲剧出现在现实我的眼前，喜剧之喜剧出现在幻境中我的眼前。
唯一不能看见的就是光明了。
同样是看不见光明，不过那时候也许会比现在更暗一些吧。
没有食物的人倒在日常用水的水渠中，就再也没起来；备受病痛折磨的人倒在自己的房屋里，没有人会发现；因为家里入不敷出而导致养不起的婴儿，刚刚出生就被抛入了处理废水的水沟，他们凄厉的哭声似乎没有人听见……
当然，最多的是全身都是矿石结晶的感染者，在不知道说什么地方轰的炸裂开来，源石散落一地。
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也罢。这样的日子也是能够习惯的。
曾经有个住在我们附近的感染者和我短暂的谈过两句。这也许是我第一次和阿米娅以外的、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说话。
他年纪恐怕只比我们大一点，但是矿石病已经很严重了。彼时他手里夹着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劣质烟卷，斜睨着我。这种东西的质量奇差无比，倘若不保持平举的姿势拿着它，烟丝就会从那层纸里边全部撒出来。这里的吸烟者总是会遇见这种事。他们只是从地上捡起沾满了灰土的烟丝，再悉数塞回那个空空的纸筒。

没有人抱怨这种烟的质量，因为对于我们来说，这种东西可谓是非常难得。
他用同样不知道哪儿来的火种点燃了那根烟，深吸一口后吐出的气体闻起来极为呛鼻。我偏过头咳嗽了两声，试图去习惯这种劣质烟的味道。
“……你不是感染者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为了那个女孩吗？”
“现在不是，以后也快是了。”
“说实话，那姑娘可比你讨人喜欢多了。真是可惜，她居然是感染者。”
少年感叹了一句，又转过来问我：“那么你又干什么留在这里呢？我看见过你射击，水平明明很高。你又不是感染者，现在逃出去混一张居民证再加入个什么什么队伍是分分钟的事。你的未来明明还不赖，干什么和我们这群活死人在一起过着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找死吗？”
“……你第一次的猜测是对的。我就是为了她。而且要是不在这里，我的弩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彻底属于我。”
他又吐了口烟圈，没说话。
我坐到远处，眯着眼打量着这里。
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可是又仿佛不存在。
……
这一天本该来的。那是个平平常常的午后。
阿米娅已经撑不住了。她身上满是黑色的源石结晶，在吱嘎作响的床上费力的咳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