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不再（四）(6)

外店早已熄灯，内店却依旧明亮。
“别傻站着了，进来吧。”内店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玻璃杯叮当作响，“外面要是有什么你看上眼的玩意，尽管拿就好了。”
唐纳稍稍整理一下衣服，步入内店，房屋结构变为石砖基础，外层被木板封起，一张仅能容纳两三人的木质吧台是整间房间里唯一的修饰，没有人能想到一家简陋的工艺品店背后竟然是一间私人酒吧，而且还配有地下酒窖，酒吧主人早已醒好葡萄酒边品尝边等他了。
“Cerasuolo di Vittoria。”唐纳坐下来看了一眼酒瓶，“你总喜欢它，这种酒对你有什么特殊含义吗？还是你觉得，它最适合用来接待老朋友？”
“就我而言，更倾向于前者。”长满蓬松胡子的老人为唐纳斟了一小杯红酒，紫红色的酒液旋转着淹没高脚杯的杯底，“慢用。”
唐纳接过杯子，晃了两下，又抿一小口仔细品味，醉人的果香淹没了他的鼻腔，配合着嘴里醇厚的口感一起洗刷唐纳的味觉。
“但我认为，你是特地用来接待我准备的。”唐纳咽下酒，直视老人的双眼，“即使你现在变得老态龙钟，你的眼神却没有半分迟钝，毕竟曾经盛极一时的索伦丁家族可是由你一手建立的不是吗？索伦丁家族第一任家长——塞巴斯·索伦丁，我们有多久没在一块喝酒了？”

“用不着再提那个名字，退出家族的日期我都快记不清了，现在的索伦丁与我无关。”塞巴斯小口嘬着杯里的红酒，脸上的皱纹如同层层叠叠的浪潮，“我们都是些老不死的东西，早就被时代所抛弃了。”
“固然我们是跟不上时代了，但你我却依旧统治着那些跟得上时代的年轻人不是么？”唐纳轻轻晃着酒杯。
“才两口就喝多了吗？你酒量真的一点也没变。”塞巴斯轻声笑道，“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整天雕木头的老头子，还有什么能力再去担任家长？更别说让现任家长听我的，你也是老糊涂了。”
“我对自己的酒量还有点把握。 ”唐纳说，“如果你仅是抓捕感染者为己用的话，本该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切，因为能拥有特殊能力的感染者数量太少了，大多数不过是身患绝症的等死之辈，就算死在角落也无人知晓，但对你而言这样不可能满足的了吧？于是你想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加大‘产量’，所谓的研究所也应运而生，而我也顺理成章地摸索到研究所的存在，到处笼络贫民与负债之辈，用丰厚报酬作为交换条件，换他们的命，对你来说这种事早就轻车熟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