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肖X你】俱往(9)

十八岁带给你肉体与精神的冲击，不止在于高考——
还有一汪四下遍布荆棘的浑浊潭水。
外界的吵闹令耳畔重复英文单词的冰冷女声不再纯粹。你皱眉止了音频，门锁拧开便见妇女一副失控模样，举着你被收的手机。身子被满面难言的无奈的父亲牵制，还是不免有伧俗的字眼从口中冒出来。
“你，我让你去住宿舍只要你把握所有的黄金时间交出好的答卷！你呢？净干这种事了？更何况是这种人渣！”
“我不信你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样子，他在外面闯的麻烦甚至可以传入老师的耳里！有适可而止吗？祸根全清理掉了吗？再有第二次，一百次的时候后果他自己来担还是要拉你一块？！”
你从未见识妈妈更甚此番咄咄逼人的一面。一字一句重复屏幕里两人对话内容的话音更是如同把被剥光了衣裳的裸体女孩晾在了一旁，并蹂躏对方剩余的自尊。比无休止的谩骂要冷血一千倍。你浑身躁得颤抖，有一秒钟的眩晕，眼睛红得要滴血。

“……我活该做一辈子囚徒。”
“我全听你的，可以了吧……”
“可以了吗？！！”
不甘和被唤醒的羞耻，通通注入在摔门的巨大响声里。
—— [宝，宝贝，小宝贝，在干嘛呢。]
你拾一片吐司敷衍了晚餐，本堆积如山的题集铺了一桌，其中还有星点碎屑。
不久似是再止不住，丢了手里的东西，掩面痛哭。
高考结束后的日子还算枯燥，你鲜少出门。不用一哭二闹三上吊向大人讨要资金去参与什么聚会，和凌肖……更是不再有理由频频相见。临行当天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你还记得。到现在，竟有了你们是否还会再见的不确定。
妈妈归还你手机的时候，提醒道：“要牢记曾出自自己之口的话。”
于是不止一次，盯了对话框半天又关。往上滑是被自己冷漠的应答画上了句号的闲谈。
……
你有天，竟会因凌肖的存在而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