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月》（第四章）(13)

幽灵是真的存在的。我被迫承认了这一点。
女孩子的幽灵朝我挥挥手，转身飞向走廊深处，我跟在后面。然后她在某扇门前停住了，回头望了我一眼，轮廓渐渐变淡直至消失。
看来这个房间里有什么她想给我看的东西。我咽了咽口水，握紧门把，深吸一口气后猛地推开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似乎有风迎面扑了上来，然后下一秒大脑就一阵剧痛，和之前回忆起某些事的感觉很像。
但是又不一样，因为这不是属于我的记忆。
在房间的正中央，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年躺倒在血泊中。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白衣飘飘，长发及腰的美丽女性，正双目无神地望着空处，一动不动。她的手里紧握着一把尖刀，鲜血沿着刀刃一滴一滴落在榻榻米上。那条纯白的连衣裙也被染上了大片的红色。
走廊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有谁匆忙赶了过来。
“小夜子！”房间的门被猛地撞开，冲进来一个面容姣好的青年，身穿白色衬衫，黑西装背心和黑色长裤，胸口系着颇为华丽的领结。他望着一片狼藉的房间，震惊地呆愣在原地。“这、这！？”

女人听到呼唤后缓缓转过头，眼神依旧空洞。她眯起眼，努力辨认来者的身份，随即露出了动人的微笑。“哎呀？是秋人先生啊，怎么了吗？”她的声音有气无力，语调却轻快地向上扬起。
“小夜子，你才是，在做什么……”
“欸？你问我做什么……奇怪，我为什么在这里……欸？”小夜子的双眸逐渐有了神彩。她看了看面前的秋人，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学生，最后低下头盯着自己染红的衣襟以及手中的刀。
“这是？！”
她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我、我为什么……！不，不要——”她慌忙丢下手中的刀，捂住面庞。
“冷静一点小夜子！”秋人尽可能放缓语气安慰，但小夜子只是更加惊慌失措，从那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能够听出来。
“我、我……”她忽然双膝一软，跌倒在地。
“小夜子！”秋人赶忙冲上前将她抱起，焦急地呼喊，但她已经陷入了昏迷。他将小夜子紧紧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轻抚她的背。低沉的呜咽声哽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