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自此入江湖9(4)

小九抬起林鑫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鑫哥儿，这事，你必须自己解决。”
林鑫沉默，沉默可能是怯懦不敢做抉择，也可能是懦弱的人在积攒最后的勇气。
包房内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似乎是一部电影的最后一幕镜头，所有人都在等待最后一个动作的完成，然后导演喊卡，大家各回各家。
林鑫深深吸了口气，不敢去看地上的白艳，只是别着头，向着大致的方向开了一枪。
枪真的重，后座力也大，跟街边打气球的玩具有着完全不同的手感和质感，是可以夺人性命的分量。
“她还没死。”小九说。
这一刻，林鑫觉得他是这个世界最冷酷的人。
“你应该看着她，一枪致命。你看她现在，生不如死，所以，你还要再补一枪。”
有那么一瞬间，林鑫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木然地起身，看着地上因为注射毒品和枪伤疼痛而呻吟癫狂的白艳，她疯狂地扭动着，血流一地，雪白的肌肤格外的扎眼。林鑫深呼吸着，将枪口对准她心脏的位置，扣动了扳机。
这个瞬间，世界终于安静了。
然后，他转身，对着包房里所有的小弟扣动扳机。最后一个是小九。小九笑着看着他，没有慌也没有躲。林鑫把枪口戳在了小九的额头上，扣动了扳机。
空响。没子弹了。
小九笑着摊手，“看，天意还是要我们做兄弟，你杀不了我的。”

林鑫觉得自己忽然间没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小九拨了电话叫人来善后，然后半扶半扛着林鑫，出了包间，出了巷子，出了这个魔鬼之地。
马路上的风很清凉，林鑫觉得，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是啊，是场梦吧。明天，明天早上醒来，他还在学校，还在寝室，还是过着正常学生的生活。
“赶紧睡觉，赶紧睡觉，这是梦，明天醒了就都好了。”他呢喃着。
小九看见了路边老爷子安排来接人的车，于是扶着林鑫坐上去。
“九哥，咱们送鑫哥儿去哪？是回老爷子家还是……”
小九捏了捏眉头，道：“去我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