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琉璃易碎光明几灭 书信难续阴郁缠身(2)(2)
生病的我如今当真是迟钝,脑子也不转,除了心疼,别的感觉一丝也无。
这回的月事也怪,毫无知觉,四天就干干净净了。
想起幼时穿耳,刚打过去的一下木木的,过后才会出血化脓痛彻心扉。
我不愿跟人提起小雪,每次回忆都是一道伤疤,揭开看完又添一道新疤。可是又忍不住自己反复回忆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小雪的笑容,小雪的调皮,小雪的文采,小雪的担当,他的一切早就融化在我的血液中,再也剔除不掉了。
如今我整日里六神无主,睡醒了便一直守着大门盯着街口等着小雪,疯了一般找姑姑扶霜烛荷说话,可是说了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聊几句又住了口不想说,就是坐在门槛上等他。
我是不是疯了?
这心病真是可怖,可怖在于它的反反复复,我分明觉得自己好些了,但是只要一想到小雪,立马就会心疼心跳嚎啕大哭。
这十来日水也喝不下去,这两日更是连想都想不起来了,一盏水搁在床头,凉了又换新的,一日换几十盏,我连唇边都不曾碰一下。每日又兼着说那么些话走那么些路,猛地嗓子便真真切切疼起来了。从前春秋才犯的咳疾也提前来了,喉咙上如同卡了锋利的刀片,疼得夜里睡不踏实,辗转反侧。
今夜,我躺在床上,只觉心口越来越憋闷,堵得我已经喘不上来气了,眼泪骤然喷涌而出,我发狠地将被子扔下去,撕心裂肺地叫着爹娘和小雪,拼命踹床哭喊,整个林府上空都刺着我凄厉的哭喊声,脚踝一开始还觉得疼,后来就木了。越哭越憋闷越憋闷越委屈越委屈越发疯!我跳下床,茶杯,砚台,书架,所有我手边能碰得着的东西我都用尽全力扔出去推倒,砸碎!砸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