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桥(4)

”眼镜底下闪过一丝浮光，安桥刚要起身就看见傻子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不疼，呵呵，不疼。”从口袋里掏出熟鸡蛋，磕坏了的蛋皮泛起了裂纹，安桥感觉这边好像不太对，刚要走过来却又看见齐康转身走了，她迷惘地看向赵齐“怎么了？怎么走了。”赵齐看着她摇了摇头，又扶了扶眼镜。
等到安桥洗完衣服闭着眼擦了擦汗渍，眼前有了一个剥了一半的鸡蛋，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手的主人，赵齐朝她笑了笑“给你的。”安桥有些不好意思的拒绝，赵齐看向她“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她才接过鸡蛋，等到吃完赵齐又拿出一个有些碎了的鸡蛋塞进她手里“这个晚上吃。”转身就离开了。一路上再也没见过那个傻子。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安桥每次去洗衣服都能碰见赵齐，却很少再见到齐康，有时候见到也是齐康跟赵齐说了什么就走。每次赵齐总能拿出什么吃的来，甚至有几次是哪个齐康曾经摘过的红果。有一天赵齐突然对安桥说“我喜欢你。”安桥看着他愣住了，脑海里突然浮现了齐康的脸，她红着脸低头小声说“我是齐康的童养媳。”她叹了一口气，复杂地看向赵齐。赵齐低下头与她平视“没关系，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明明是个问句却说出了几分心酸和坚定，安桥低下头没有开口，她不知道，她喜欢跟赵齐待在一起，可是她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所以她没有说话。反倒是赵齐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些天，你不讨厌跟我在一起对吗？”安桥混乱的点了点头。

又过去了一个星期，突然大队的书记和村长一起去了安桥家，安桥回家后看着屋里的人，有些陌生，问了好就退了出去。刚想出去透口气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看她的齐康，有些生疏的朝他笑了笑。齐康眼里泛起了微光上前看着她，将口袋里的东西掏给她，踮起脚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是个木头刻的镯子，讨好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安桥突然觉得心里特别酸涩刚想要伸手去抓他却让人荡开了指尖，赵齐看着傻子说“谢谢你的镯子。辛苦了。”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钱递给他，齐康眼里的光突然暗淡了下去磕磕巴巴的解释“不，不，不要钱，给安桥的，都不要钱。”赵齐看着他不由分说的将钱塞进了他的口袋还露出了半面，齐康木讷地转身离开，却硬生生多了几分难过的落寞。
又过几天，齐家的宅院里，坐在高堂上的赵父和齐家老太太，赵父抽了口旱烟才哑着嗓子开口像是一把破旧的拉风机粗糙又难听“老夫人，这是当年的礼金。”齐家老太太看了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果真是攀上高枝了，都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赵父看向她浑浊的眼里带了些许愧疚却也不多“对不住了，我们也是为了安桥好，毕竟齐康少爷。”他停住了没再说下去。齐老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凶狠，却被突然冒出的青年打断，朝她傻里傻气的笑着，顿时就没了脾气，叹了口气，将礼金收了起来“安桥是个好孩子。”赵父点了点头，齐老太太就站了起来看着外面的天说着“就不留你吃饭了。回吧，就算两清了。日后就别再让安桥来了。”赵父点了点头起身离开，拖着他沉重的身躯走到门前，又看了看站在厅堂里的祖孙二人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