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依旧是你(7)

在高齐下午结束治疗以后，高盛华交代了几句以后，就开车离开了，准备去自己的医院交接一下工作，高齐的治疗已经接近了尾声，他差不多也可以回去工作。
他开着车，看着路上的车辆，觉得生活总会好起来的。
四
光怪陆离的空间中，一辆大卡车横冲过来，把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撞的变形，一双满含求救和希望的眼睛望着他，满身是血的一个人，嘴型喊着李恒欢，在看见他时，仿佛又喊着他的名字，让他救他。周围的声音大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呼喊，警笛声，喇叭声，报警声，太多的声音充斥着他的耳朵，却又在一瞬间，耳边突然静了下来，他只听见了一个声音，为什么不愿意救救我，为什么？那一双眼睛盯着他，满眼的怨恨。
又是这样的一个梦，高盛华已经连续做了这样的梦一个多月，换句话说也就是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睡过安稳觉了。

那天，他开着车准备回医院交接工作的时候，前面发生了车祸，很严重。高盛华下了车去看，是一辆大卡车失控撞了一辆小轿车，高盛华去看的时候，小轿车已经完全变了样，只能依稀看见里面的身影和那个变了型的车牌，那个车牌好像有点熟悉。
周围挤满了车和人，每个人都在观望着，有人拿出了手机拍照，有人打着电话报警，有人直接杵在那，像被吓傻了一样，高盛华努力挤了挤，终于看清了车牌，那是医院何医生的车。
那一瞬间，他很想冲上去看看车里面是不是有人，他是不是可以先急求一下。可是鬼使神差的，那一秒，他的脑海里冒出了何慕恒当初交的那个协议，死后捐赠器官。眼角膜也可以捐。他迟疑了。
过了好一会，救护车才到，当何慕恒被抬出来的时候，高盛华知道，何慕恒坚持不了多久了。那一刻，高盛华想了很多，在天台哭泣的高齐，在血泊中躺着的何慕恒，在医院李恒欢何慕恒两个人依偎的身影，李恒欢何慕恒两人填些自愿捐献器官的协议，太多的画面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最醒目的是高齐的哭泣，他怕，怕失去高齐，所以，他选择了不作为，等待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