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总有人在走轮回的路(2)

他买了一份报纸，花了两块“大洋”，这个吃着咸菜抗着日头生存的人，买份报纸看一下最下方的花边新闻，挺浪费的。不过刚才买了两个刚出炉滚烫的烧饼，用报纸包一下说不定还能有点油墨的香味呢？多沾点文人的气息也是好的。他吃着烧饼，觉得自己是个文化人，至少也是个流连于世俗风尘的诗人浪子，他喜欢那首诗，我写的诗就像是野花的那首。总有一天我要让别人都知道我，让他们认真的看我的诗，让几个戴着眼镜儿的坐在明亮屋子里的人好好的认真的拿着放大镜看看，最好能把我的东西放到报纸里，我再出来骂他们扭曲现实，欺世盗名。等我出了名，我就天天请你吃烧饼，咱只吃馅儿，阿太对小东北说。
他往前走着，手里报纸包着的烧饼沁出油腻，纸上的字像是活过来了一样黑得发亮，透出铁器油亮的光。
那家按摩店的按摩女，长得不错，身材姣好，对谁都是一副笑脸，他从那儿过得时候憋红了脸。工友们嘲笑他说，你就是个愣头青，二十多年来，女人的味道都没有尝过。阿太不想当愣头青，他想当风尘里的愣头青，像有些人那样的，抽烟喝酒打牌上青楼，把地方当成女人写成诗就能流传。
所以，他进去了，谁又知道是不是仅仅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愣头青呢？。

屋里的灯光有些昏黄，老板娘有些年纪，看不出年轻时候的风韵。阿太一身很是邋遢，刚从泥里出来，鞋上，裤腿上都是到处都沾满了泥巴。头发紧紧的贴在头皮上，那一圈白色的环愈发显眼，身上披着的外套油得发亮，有一道道污渍。
老板娘亲切的招呼着这个进了这个门就是一家人的阿太。
“老板，是按摩吗？”他们这行看见谁都是叫老板吧。阿太心里想着，只是点了点头。
老板娘眼袋很大，感觉脸上有四只眼睛，比马王爷多，晃悠着强行聚拢的胸热络地带着阿太进了房间。
“你在这儿等等，马上就来哦。”噔噔蹬蹬的踢踏着高跟鞋下楼去了，阿太看着这个房间，空间很小，刚好能放下一张床。床头有个柜子，传统的棕色柜子，柜门上掉了一块漆。柜子上放了一卷纸，一个茶缸，床边放了一个垃圾桶。阿太正在胡思乱想，有人敲门进来了。进来的女人背着光，看不清楚长什么样。穿着黑色的旗袍，踢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丝袜也是黑色的。
“先生，六号为您服务。”声音有些嘶哑和疲惫，阿太点了点头。
六号说着话放下了手里的小包，就想上来脱阿太的裤子，阿太有些慌乱，慌忙拉住腰带。
“这么直接吗？要不我们聊聊天？”第一次来这种风俗地的阿太真的慌了，一个陌生的女人上来就要脱自己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