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7】阿莱夫之梦——《你在烦恼什么》(2)
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避免一切何贻琦妄想的生活里的琐碎,却又被她质问起,那个卖花的女孩。解释往往都是给愿意听的人,她和他约定好,还要去她那,买一朵油菜花,买一朵花椰菜,买一朵芥菜花,买一朵松花菜,买一朵芹菜花,还有一朵蔷薇科的什么什么花。啪。一巴掌就扇在脸上。留情的同时和爱抚又划清了界限,急忙解释道,蔷薇自然是在你家的花瓶里开放才好。她又摆摆手,说起正义链与正义,更何况,她的名字里不带有浪漫。何贻琦犹如想象中那样行走着,昏暗视野里的街灯被她的双眸盖住了光辉。
他通常是在水族馆一样的餐厅里度过生日的,在他上大学之前,是如此。何贻琦在人行天桥前做了一个短暂的停顿,葡萄般肺泡里气息吝啬地为声带提供振动的介质。幸好,她懂得他希望她懂得的,他也渴望知道,她是否懂得他希望她懂得的,她明白,他无法确切地判断。所以总是说,我懂。看他一脸不相信她懂,然后说,我懂。于是,他开始相信。
饭桌上的话题依附于饭菜而存在,是可笑的,但如果追溯历史书上的边角,美食家也是无奈的存在。后世的美食家坚信,在厨师通过菜肴诉说的时候诉说,是不敬的。在体面地款步姗姗离开餐厅后,狼狈地去记录每一道菜的细节,成为了新的可笑之事。可笑总归是圈外人看得可笑,从未见过,喜剧演员说过自己的表演可笑。他记得父亲和自己说过,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不至于因噎废食,却也总是提着心。在一口食物进去前,何贻琦不会让话语出来。玻璃墙里的鱿鱼和其他游鱼犹豫着要不要靠近,由于晶状体的缺陷和视场角的加成,抹杀好奇心的同时总是一惊一乍,或许因此变得忧郁的游鱼,翻了白肚皮,立马捞了,变成盘子里的油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