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致这个我热爱又恐惧的世界(2)

我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可那压抑着我的情感涌到嘴边，都成了带着泪水的笑声。
没有温度的泪水。
撕心裂肺的笑声。
我想，我的心已经死了吧。
我差点就以为这是世界末日的大雨了，但其实，它只是我一个人的末日。
我再也走不下去了……也不想再走下去了。
大老师说：“努力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只有梦想会。只要告诉自己，自己是在向着梦想努力，就算没有达成也可以用‘已经努力过了’的借口来安慰自己，而这所谓的努力也就不过如此。”
假装努力给自己看，真的是人生最可怕的事，因为这样终究只有绝望的结局。
而我，明明心中清楚事实却不敢改变，这样的自己就是懦夫，活得令人恶心的懦夫。
【我不敢下苦功琢磨自己，怕终于知道自己并非珠玉；然而心中既存着一丝希冀，便又不肯甘心与瓦砾为伍。】 ——中岛敦 著 《山月记》
初读这段话，我就觉得这的确太真实而残忍。而后来……我想，真实也许本来就是残忍的，只是抱着侥幸的我太过乐观。
可我不由得怀疑：这些真的是我的理由吗？我能说是如此“无辜”的理由吗？

不是渴望好高骛远与白日梦的贪婪和厌恶劳苦的懒惰吗？
都说只有梦想而没有能力的人最差劲了，为什么却没几个人说，他们也活得最痛苦？
因为说那些话的人都不是这种人啊，人的悲欢是不能相通的，他们也并不知道这种人有多痛苦。
……我是残缺的人，我没能补全自己，也没有独自生活下去的能力。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要么努力，要么甘心受死。但很多时候……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明明不甘心却又怎么都做不到，要怎么努力……才能拥抱这一切啊？
我也觉得自己恶心，可我……真的改变不了啊。过去无数次忍住没哭的夜晚，以为自己每次都在成长，但说到底依然是高不成低不就，根本……就没有过突破。
我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苦笑有多难看，只知道自己心里已经对疼痛渐渐麻木。
快没电了的手机不知道第多少次震动起来，我拿湿漉漉的袖子擦开屏幕上的水渍，犹豫片刻，雨水就再次占满了整片屏幕。终于，我还是选择了接通。
“别问我任何问题，也别说任何话。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对不起，我不会来找你了。”
“别说什么未来一起承担……这些事不该成为你的负担。你还有更好的未来，会有更爱你的人，也有你更爱的人。我没有尽到作为男友的职责，至少别给你带来负担。我想说这些话也已经很久了……我实在不是个适合在一起的人，我很失败，我也打算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