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疯子(3)

面前有个人，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袖，看着他满面焦急的喊：“天要塌了！天要塌了！你快走啊，你快走啊。”
余安吃力笑了笑，原来是疯子啊。
疯子是个老疯子，余安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余贵也不知道，大家都叫他疯子，叫着叫着他就只叫疯子了。
余安往回抽着手，却没拽动，疯子很瘦力气却是不小的，死死拽着他怎么都不肯松手。
于是余安只能一只手撑着，慢慢坐起身，在站起身，他笑着看疯子。“能不能先把手松开。”
疯子不理会，只是死死拽着他的手，依旧焦急的大叫喊大叫：“天要塌了！天要塌了！”
疯子听不懂这些话的。
余安轻叹了口气，又温声笑道：“我知道了，天要塌了嘛，你先松开，我等下就走。”
疯子的眼睛开始有了波动，终于有了反应，张开口，声音干涩有些嘶哑，他对余安说道：“你要走的！”
余安点点头，回答道：“嗯，我会走的。”
疯子听了开始笑，终于松开手，花白的头上沾了灰尘枯叶，乱糟糟盖在脸上，既邋遢又难看，唯一例外的是，他的眼睛格外明亮。
“你饿了吗？”余安问他。
老疯子摸了摸肚子，似乎是才觉得饿，他并不知道那是怎么了，只知道难受，就开始叫，“肚子疼，肚子疼，疯子肚子痛。”老疯子叫着叫着突然又开始像个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

余安将甜糕从地上捡起，分成两份，一份递给老疯子，老疯子一把抢过，急急得开始往嘴巴里塞。
余安笑了笑对他说道：“以后别老去东门青石巷，那是老爷们住的，规矩多，你去了会挨打。要是肚子痛的实在厉害就来找我，我就住在这里面，院门用青石头重垒的就是。”
老疯子恍然未觉，只是低头大口吞咽，头发搅到了嘴里都不知道，吃完了就对余安傻笑：“嗯，天快塌了，你是好人，要快点走，迟了就走不成了。”
余安笑了笑，对着老疯子摆摆手。
老疯子又是一阵鬼叫，喊着天要塌了，天要塌了，转身就跑不见了影子。
余安看着他跑出梧桐巷子，渐行渐远在也听不到声音，这才转过身，深深看了一眼墙上的桃符牌牌，依旧是心有余悸。
学着赵九斤拜了三拜，无比虔诚恭敬。
转身离去，同时也记住了或许真的是祖宗保佑。他有预感今日欠了老疯子的，可能就是一条命。
余贵说，有因有果，因果相连，滴水恩，当涌泉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