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镇的梅》选段其二(3)

小露把我拉开，“十满哥别看了，去看看2号帐篷的伤患吧，那里没了房医生人手紧的很。”没等我反驳，身子就在帐篷的外面了。
我将信将疑的走向2号帐篷，总觉得艾川有什么在瞒着我，我看2号帐篷这边伤患的问题都处理完了，准备悄悄回3号帐篷看一眼。
刚踏入帐篷，我就看到房艾川打开一个系着红绳的白色纸包，露出里面的白色粉末，准备将它放到连长面前的那杯水里。
“房艾川你在干什么！！”听到我的声音，房艾川手一抖，那粉末就洒到被子上许多，他转过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砒霜。
我和房艾川从清水镇走的时候拿了许多药材，因为药材沉重，当然也不得不丢了很多廉价的药材，但唯独这个小纸包他永远都没算在丢弃的考虑范围内。他有一天跟我说，这是砒霜。我有些迷惑，“要这个毒药干什么？”
他笑着摸摸我的头说：“你以后就知道了。”良久，他又轻声说：“但我希望你永远不知道……”

“宁十满你冷静些！”我飞奔过去拿起那个杯子就要倒掉，却被房艾川摁住了手。
“十满你听我说……”房艾川刚想解释，坐在床上的连长拍了拍他，仰着脸扯起一丝笑容跟我说：“十满小兄弟，你别为难房医生，这个是我提出来的。”
我轻轻摇了摇头，不相信他的那句话。他那么阳光的一个人，那么怀旧的一个人，那么重情义的一个人，这么爱生活的一个人…怎么会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无奈的笑了笑：“小兄弟你可别吓着，”他掀开被子，是两条被脏布条包裹着仍渗出鲜血与脓水的断腿，“我第一天来这儿时，就知道你们这个临时搭建的小医疗所肯定是救不了我啦。所以我跟房医生约好了，要是挺不下去就送我去见兄弟们。昨天讲的那么多事儿，哇啦哇啦的你们也没嫌烦哈哈…这样也不愁没人知道他们啦…这腿倒是真疼，好在这几天一整天都说着话也没空呲牙咧嘴的……”他说着说着就没了音，比起他苍白的唇色，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双颊不正常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