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星(3)

那时候，他们还无法辨出猎户座；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这眼中的小点是无以言喻的宏大。他们只在篝火边欢跃，刻下字符。
于是，星移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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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受了很久的吵闹，我们这些受害者对此日渐烦躁。日常交谈中，邻里们常聊到这事儿。
“哎呦，这事儿我大概了解。那是一对夫妻，我知道的，精神病人！”
“少说废话！谁看不出来啊？慢点问问我精神病院里工作的朋友！不知道这两个是不是跑出来的！”
“不过也别这么说，她老公老可怜！还中风过，话都不会说！何止神经病！”说完，一群人笑出声来。
“你们这群混蛋！”一声无比熟悉的叫嚷声从背后传来，惊得他们猛地回头。不过他们没看见那疯女人先前的怒目而视，只见她推着轮椅上瘫坐的男人径自走了。

“嘁，什么玩意儿啊，自己扰民还来骂别人……”
实际上，这是我们全小区人看见的、那对夫妻的第一次出门，从那时我们知道了这怒骂哀嚎的由来，亦得知夫妻俩平日是正常人。然而事情并无他异，日子仍这么平平淡淡地过着。
日子久了，就积成了年，我们继续在这窗外时静时闹的小区里生活着，而年份多了，事情就自然成了惯常。那些年里，小区似乎也给他们找过上门心理医生，给了他们药吃，哀嚎的频次有所降低。而每每夜晚，这声响还是会再次出现，于是那时小区的灯都基本亮着，电视都基本开着，权当这声响出自于命定，当作夜晚的协奏曲。或许新搬来的人听着还会皱皱眉头觉反感，我们也都习惯了。对于这“乐曲”的内容，我从不关注——抑或故意屏蔽。那疯女人每到晚上开始语速极快声音洪亮的说起来的时候，想你也能猜出几分内容：骂天骂地，骂牛鬼蛇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