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八、神木崖.少师和歌姬(3)

屋外那女子却不搭话，忽听歌喉急转，鼓瑟声起……
鸟夷各族女子皆能歌善舞，但这女子的乐音却浑然不同，木琴清耳悦心、歌声如泣如诉，不似凡间之声，宛若天上之人……这一曲毕，空崖回音，凤鸟齐鸣，昆仑玉碎鸾凤叫，天艇流水星河淌，琴凝余音尚自缭绕，少暤尤似梦中之人！
片刻后，少暤方才惊醒，大嗟道：“东莱有此神乐，竟被大羿得之！”
连忙整了整身上的葛衣衣裳，疾步而出，那女子却已远去多时，屋外徒留下一股白蜡花的清香。
少暤返到屋中，这一日却没了读经纹的心思。
直等羲和西移，暮颸骀荡，老者又来送“月食”，这才抓着机会问寻起来。
“哦，你说的是素女啊！”老者听少暤比划了半天，这才记起。
“那女娃子原不是夷人，是前代大羿从崖下带回的……”
原来十来年前，上一代的大羿王应炎帝之邀携众猛士下崖助神农射杀妖兽，归来途经防风氏领地，从当地人口中得之此处有一乐师“雅靡”，代代传袭上古“庖牺氏”所铸琴瑟，日久已有大成。
历代大羿皆好音律，听有大师在此，不由心痒难耐登门拜访，谁知不巧，雅靡半年前去涂山访青丘圣女去了，正悻悻间，于门前听得有孩童哭泣，众汉一同找寻，在一片白蜡花丛中发现了一个女婴，身旁不知是谁还弃下了半盏木琴。

老王觉得女婴可怜，就带她回了崖地，取名素女，女婴一天天长大，竟无师自通，把这半盏木琴舞得动人心弦、闻者皆惊；其歌喉也廖美、闻者都叹如天人。
如今的大羿王更是视其如珍宝，把素女留在水藏宫中，日日鼓瑟而歌，借以喝酒消愁。
少暤听那老者说素女原先也不是崖上之人，颇有同慨之意。夜间于吊床之上，仰望星空，心若有思，辗转反侧，方才入眠……入梦时，耳边还回响声着日间的琴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