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的故事(2)

待那微末的光芒也已被旧山谷吞食，满地由鲜的，陈旧的血汇集成的湖泊也不复有摄人的光芒——黑暗完全地降临了。
于黑暗中，我听见呼号“Козáки”这语调充满赞扬与希望。
“Козáки”又一声于黑暗中的呼号，微弱但是年青，复杂亦带有愤恨。但的确极微弱了，就像将烧尽灯油的忽亮的火苗。
我像无根凭的鬼魂，慢慢从我原在的地方飘远了。
这荒原应以无垠长为丈量，在这无垠大的土地上密布着无垠多的血的湖。我知道，一座湖应当是一个亡魂。
我忽见东方有一道金色的光的利剑直刺入干稠的黑暗中，我的心头忽腾起火热，我想起古老的颂歌：
“呵！
希望之曙光
刺出第一剑
诸邪将退散
正义临人间”
我又听见那极微弱的声音，而他的语气已几近于平淡了，他道：
“A kétségbeesés illuzórikus,mint a remény”
（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
——我总算见到他，因为有光亮落于他身后。我见到他的容貌，却震惊了——除了因深陷的眼窝而显得更为瘦削外，这几乎是另一个我。

他跪于一片血湖前——他将要以这片血湖为饮品，以这片血湖为沐浴，濯去心内的身外的衣上附的一切尘土。
他要以这片血湖为沐浴了。光明临至他身后，而他却驱身置入黑暗中了。
他身置于黑暗中了，光明追随到他身后。
“A kétségbeesés illuzórikus,mint a remény！”
“A kétségbeesés illuzórikus,mint a remény！！”
我已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他将一切都托付给我了。是的，除了他之外，每一个做了血湖的人都将一切托付给我了，尽管这一切已并不属于我。
要说渺小如何之有伟大，便在渺小开始对抗所谓伟大之时。
然而或许渺小之伟大仍旧是渺小，执矛的魔人能以丈矛轻易将之挑起。四周有欢腾的祝颂声响起，然而有鲜血自矛尖与伤口滴落。
光明来临，黑暗退散，血湖下降沉于地底，草木上升曜于青天。
光明来临，黑暗退散，清气上腾，浊气下降。魔威化作神武与不凡，让后世人不会怀疑他们先祖的丰功伟绩。
“大地山川，河石林木，皆归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