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兽(3)

王五呆了一下，转念便回答道：“你猜的没错，我的确是北山观的道士”
小姑娘背对着王五，似乎笑了。
‘我就说吧，哼。我是从东山书院偷跑来西山的，你还有什么要问的，说吧。‘小姑娘转过头说。
王五理了理思绪上前，坐在小姑娘身旁问道：“你们东山书院，在东山。我们北山观，在北山。南山还有一座南山寺。是这样吗？”
小姑娘一脸惋惜的说：“果然是个傻子，这算是问题吗?这不明摆的事实嘛！”
王五一脸严肃 “那换个问题。西山，真有西山兽吗？”
小姑娘就像负责的先生碰到愚钝的学生一般，无可奈何的说：“有呐！不然，我们东山书院，你们北山观，尽是光头的南山寺干嘛非建在这里，找西北风喝吗?"
王五一脸疑惑。
小姑娘忽然正色道 “看来你师父不咋靠谱啊，你可以考虑转投我们书院。今天我就先做个临时先生，给你上一堂历史课吧。”
话说，千余年前，本是一片祥和的人间，忽现一兽。此兽以人为食，以雾为道，以云为巢。从未有人见过此兽的形体样貌，或者说，见过此兽的人都已葬身兽腹。更无人知晓此兽的来源根脚。此兽游荡人间十数载，所过之处先是哀鸿遍野，再是一片死寂。当时，人间的君主招募了数批奇人异士，前去剿灭此兽，皆是有去无返。无奈，君主带领儒、道、佛三教高人，亲征剿兽。不知用了何种方法，竟令此兽做出妥协，并达成一个约定。

便是，于此处，圈养流民数百，以供此兽饱腹。之后此兽便盘踞西山，陷入沉眠。数百年方可苏醒一次，下山饱腹，继而回西山再次沉眠。而儒、道、佛三教，则分别在东、北、南三山建立书院、道观、寺庙，各司其职。每当西山兽下山肆虐后，先是南山寺僧人下山，负责超度亡灵与抚慰残存人口。接着北山观道士下山，负责扮成云游方士，带来西山兽的故事，假言西山兽已然远去，借此安抚人心。最后东山书院的夫子，学生下山，负责助他们重建家园，并以乐天知命，重农轻商，教化他们扎根此地。
数百年后，此地发展至百十来户人家，数百口人时，西山兽再次下山，便又是一个轮回的开始。
千余年时光已过，此地却如同将将熬过一个年头一般，度过了四个轮回。
如今距第五个轮回的开始应当还有几十年。
……
小姑娘还在讲着，王五脸色苍白，定定的看着小姑娘。她那红袄在青石上极为扎眼，此刻的王五仿佛从那红袄中看到了尸山血海，看到了血盆大口。
王五有气无力的打断小姑娘的讲述，问道：“难道他们中就没有人逃走吗?"
小姑娘奇怪的看着脸色苍白的王五回答道：“何来逃走一说，他们并无此般危机意识，即便走也只能算出走。况且另一边的山脚，常年有重兵把守。下山之人若并无在书院、道观、寺庙造册登记，便会以外界连年战乱不宜出行为由，强行送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