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少女(2)

花瓶里的玫瑰会换，不定期的。是那个女人来的时候带来的。
“有什么好稀罕的，花店的破花还那么宝贝。可笑。”
我偷走了新的那一束花，将它狠狠碾碎，汁水顺着我的手慢慢滴了下来，
“啪嗒，啪嗒。”
瞧，多鲜艳啊，那个女人的血也会是这样吗？我甩掉手上残留着的液体，不屑着鄙夷，
“真是不堪一击。”
我去买了一束新的放在了瓶子里。一模一样，我认为。
“谁动了我的花？！”
那是我见他第一次生气，也是唯一一次。
“先…先生！您怎么了，花不是好好的吗？”
“不一样，你不会懂的。不一样，这不是她给的那束！不一样！”
他盯着我的眼睛，那双眼睛充斥着血丝，那是难掩的愤怒。说出的话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是你吗？”
“先…”
“是你吗？”
“先生！不是我，我今天一天都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读书。我…”
我低下头，抹着泪水。越抹越多，
“我不知道…先生，我回来的时候。瓶子就空了。我害怕极了，我怕你会伤心。我就…我就去买了一束新的玫瑰花。”
我哽咽着，极力压抑着委屈。莫须有，却真实的委屈。

他平静下来。眼里有一丝慌乱，他不自在的递给我帕子，
“擦擦泪，别怕。我…我只是太着急了。我错怪你了。抱歉。”
— —
为了表达他的歉意，从那之后每次他外出回来都会给我带些小礼物，像是糖，书之类的。那之后，我还是经常坐在后院新搭的秋千上吃着糖看着书。
今天又是那个女人来的日子。我知道的。每次她来花瓶都会被仆人们拿去洗净等待新的花。该怎么办好呢，为了一束花，他发了那么大火，
“像个傻子一样。”
这次就杀了她吧，我想看看，他还会有什么反应。
“太有趣了，不是吗？”
— —
他疯了，他找不到她，他就像是一只猛兽，打碎了一切东西，他宣泄着他最真实的感情。愤怒和无力。可笑，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甚至都找不到她的尸体。那是只有弱者会宣泄的名为后悔的情绪。气谁呢？气自己罢了。
“我处理的一干二净。你不知道她怎么死的，也不知道她在哪，也不知道谁杀的她。”
我怜悯地看着他，心里狠狠的想
“你知道什么呢？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冲上去抱住了他，眼泪拼命的流。
“先生。您怎么了？您怎么了？别…别再砸了…你都伤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