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雪(2)

徵苏眼前却忽然浮现出一副画面，好多风铎缠着红线在风中轻轻的摇晃着，响着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有他的面容，影影绰绰。徵苏知道绿绿早就在她面前总是欲言又止，还曾在自己的房间看见过她的身影，许是知道了什么才小心地求证吧。
“绿绿，师父给你讲个故事吧。”
一个隔了许多年，自己都快记不清是不是上辈子发生的故事。
一．
初初入宫，徵苏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她从来不想要过被困在一座四方城里的生活，尽管自出生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也许是逃不掉作为名门千金被选入宫的命运的。但她总存有侥幸。
只是这侥幸没能成真。
那日她在心里反复祈祷千万别给自己留牌，转念一想自己在外头不似寻常女子般疯癫跳脱想必宫里一定是有人知晓的，因着这个也不会把自己纳入宫里吧。
“胡氏徵苏，赐昭仪，名婧。”
在旁人艳羡的目光中，徵苏只得强颜欢笑。
她看着天空，明明是同一片天，为什么这里却只能看见一角？就好像她再也没办法出去看看原本辽阔无边的，属于她的天空了。
“阿苏不开心？”

她自然是不开心。可在当今圣上的询问下，她不能表露的明显，只能沉默以对。既明觉得她很是有趣，于是在新婚之夜并没有勉强什么，倒是与徵苏彻夜长谈了许多。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讲，她最多点点头，但也没有影响他的兴致。
等到了第二天，徵苏睁开眼发现早没了他的存在，心中大松一口气。
之后的日子里，徵苏可谓十分百无聊赖。唯一一件还称得上开心的怕就只有宫里的美食着实不错了。而既明总是时不时就到殿里来找她，说话聊天甚至分享一些应季的小点心。时日久了，徵苏在这慢慢的难捱的日子里也习惯了他的不请自来，总归也算是有个说话的伴儿了。
“陛下很少去街市吧，臣妾从前最喜欢的就是看街上的杂耍，喷火，碎大石，走钢丝什么的...”突然的越说越难过。
这么热闹有什么用，自己以后是再也看不成了。既明弯起嘴角，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徵苏心里划过异样的感觉。好像不是排斥，而是欣喜？
“一月之后便是上元节了，想必那时候街上会很热闹，我们一起去看看你说的杂耍如何？”
”真的吗？”徵苏入宫半年有余，这还是她第一次露出这样强烈的情绪，既明觉得她是真的很开心自己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