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谷雨征文】葬花客(5)

但小孩子的情况并没有比死掉好太多，所幸墨清弦及时带她回去做了清洗工作，伤口也已经被好好包扎。
被清洗过的小孩露出了她本来的好看面目：长得清秀，头发如云一般洁白，睁开双眸的时候，眼中的碧波还会微微荡漾一下，有点像扬州城瘦西湖的春水，看着像是含情，实则——
“你救我的时候，周围有其他人吗？”她嗓音沙哑，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墨清弦的脸，好像要把这个人的容貌刻在心里一样。
“有……你为什么问这个？”墨清弦唇角含笑，为她清洗、拧干那湿透了的布巾，又重新轻轻放在她额头上。
“那你不应该救我。”言和转过头，不再去看墨清弦的脸，而是去看窗外的一根枯枝、窗外苍茫的天空。
有万花谷弟子看不下去了，指着这破小孩就吼：“你！你不道谢也就算了！还！还……”
“明天，晕倒在街边的会有几个？”言和顿了顿，咽了一口口水，道，“你们又不是第一批来这的。”
墨清弦只是摇头笑了笑，没有在意，她将小孩胡乱说的话当成了这游荡世间的一缕闲风，晃晃一会儿就散了，随后吩咐一位小师弟送她离开这里去长歌门，去那里，总会有更好的结果。

她显然没听懂言和的话。
【五】医者仁心
第二天，晕倒在街边的人变多了，万花谷弟子本着“救死扶伤，能活一个是一个”的心理，将那些人全部安顿了。
可一天又一天过去，晕倒在街边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有的断了手，有的断了脚，有的还没等到他们去救，就已经踏上离开人世的路。
然而世事无常，墨清弦等人，也因日夜劳累，不幸染病离世。
墨挽花和那一众弟子等到的消息、那等了三个月等到的消息，只是万花谷的花骤然谢落，和飞鸽传书上的一句：“师兄师姐们……去了，还请节哀。”
医者不自医，墨清弦阖上眼的前一刻，还在给病人治病呢。
【六】葬花
雨早就停了，湿润的空气将墨清弦的眼角晕染开一抹红色。
扬州城瘦西湖的春水并非无情，甚至有些太过柔软。墨清弦看过言和那盛了碧波的双眸，心想。
“九年来，每逢清明，各大门派便会召集门派内方士来渡那瘟疫里死去的医师。”方士们身后的参戏北斗飘上前，光芒愈来愈盛，言和眼角含泪，微微哽咽，道，“墨姑娘，该回家了。”
刹那，扬州城热闹了起来，黄莺啼叫，喜鹊争鸣，所有居民都打开了那扇紧闭的门，走上前，走上前去看他们的恩人——他们眼中晶莹，泪痕布满了脸，看起来却是相当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