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不再（三）(4)

“缇娜！”拉普兰德开始慌了，倒不是因为试运行，而是她们正处在索伦丁家族的领地。各个家族对于领地十分看重，平时闲逛倒是没什么，但若擅自行事不经其他领地的家族许可，被抓住可能会让对方借机挑起家族间的纷争。
但转念一想，缇娜没有家族归属，出事被抓住肯定性命堪忧！
突然，一股血腥味飘进拉普兰德的鼻腔，鲁珀人的本性使她警觉起来：“该不会是……缇娜？”
可怕的猜想一闪而过，拉普兰德顺着味道深入小巷，血腥味醇厚的像是凝胶填满了空气，她几度喘不过气，如此浓郁的味道，出血量已经大到可以致死了。
天色愈来愈黯淡，头顶残破的云层慢慢转动，小巷两边的石壁上写满了粗鄙的骂语，那是感染者的“杰作”，歪曲的字体能明显感觉到他们的愤怒与不甘，可面对家族们的追捕他们无能为力，唯一的发泄便是将自己的愤怒留在各个阴暗的角落，即使无人知晓。
她也是感染者。
拉普兰德看着面前的尸体，她不是缇娜，但她也是感染者的一份子，丑陋的黑色晶体像是贪婪的水蛭，爬满她的致命伤口，鲜血已经干涸，晶体在血的润色下闪闪发亮。

恐惧将拉普兰德拖回记忆深处，那是一间名为“天堂”的房间，穿白大褂的人都称它为天堂，他们总是说那里的孩子终于回到了上帝的怀里，不用再受世间的苦。而那房间里，尸体像是沙丁鱼罐头般堆叠，他们面无表情，下方的尸体盯着上方的后脑勺，最上层的尸体盯着天花板，但他们也盯不了多久，因为每天都有新的尸体送进去，堆满房间后，巨大的火舌会疯狂舔舐所有的尸体，原本洁白的房间变得腥臭无比，黑色的晶状物贴附着墙壁与地板，只有天花板一直是白色的。
天堂有这样的火焰吗？他们骗人，地狱才是那火焰的主人。拉普兰德想，如果她死了，她一定要躺在最上层，至少天花板是最后的白色。
刀锋斩断了拉普兰德的思绪，稳稳停在她的右眼前方约一厘米的位置。
持刀的人是名女性，坚毅的眼神仿佛能照亮一切黑暗。
“你身为法尔夫家族的人，应该知道在其他家族领地擅自行事会有什么后果吧？”莉贝特冷冷地说，“更别说杀人。”
拉普兰德赶紧举起双手：“不是，你误会了，我只是刚经过这里。”
“谁能证明？”莉贝特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