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不再（三）(3)

缇娜默默看着手中的白额雁，白额雁保持着张开翅膀的姿势也默默地看着她。
“那孤雁又在追逐什么而飞呢？”缇娜问。
“谁知道呢，只有它自己知道吧。”
“老板，这个多少钱？”拉普兰德伸手进自己腰包，好歹算是有了质的突破，看来缇娜也不是木头人。
一天时间过去的很快，转眼间，云隙间的光芒已经变得昏黄，两人的身影被风吹的很长很长，像是纤长的稻草人摆动着僵硬的肢体游荡。
我握紧手中的长刀，夕阳被我挡在背后，随着步子一点点迈进，长刀的影子比它本身先一步爬上感染者的脸，仅此，我面前的感染者已经惊恐到失声，仿佛连呼吸都忘了。
类似的工作早已使我麻木，还记得第一次做这种事时，脑海里循环播放着母亲被人拖走时的表情。
不要怕，妈妈只是去治病了，不要跟过来。
她嵌有源石结晶的脸微笑着，没有一丝胆怯。
令我刻骨铭心的画面，我一次又一次地说服自己，母亲她是为了保护我而牺牲的，感染者也应该这么想的才对，为了保护自己所重视的人不受感染，就算没有做好牺牲自我的准备，我也应该帮他们一把。

无论他们哭的多么声嘶力竭……
无论年长者或年幼者……
无论自愿或非自愿……
只要被感染，命运便与他们形同陌路。这是那位阁下告诉我的，我将它信奉为真理，不曾怀疑过一刻。
但，为什么每次我都会想这些呢？尽管感情早已淡化，为什么无论多少次面对感染者，我都会想起母亲临走前的画面呢？
这些都不重要了。
不知不觉间，我已站到感染者身边，她的短发凌乱不堪，知道自己跑不掉后瘫坐在地上，脑袋无力地垂下去，像朵被折断躯干的鸢尾花。
我提起长刀贯穿她的胸膛，将她钉在地上，女孩本能地握住刀刃抽搐了两下，像是拼尽全力要将刀刃拔出去，柔弱的脸庞扭曲成魔鬼，我不忍看她挣扎，用力转动刀柄，她便松开双手，血悄无声息地爬出来，欢快地流淌，我确信她得到了解脱。
“之后会有人来安葬你。”我留下一句呓语，但她不再回应。
“缇娜？”拉普兰德试探着喊，空旷的街头无人回应。
不知何时，跟在拉普兰德身后的缇娜突然失踪，仿佛蒸发了一般销声匿迹。脚下的大地传来轻微震颤，第二次试运行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