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 (上篇)(2)

24小时前他也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他今年多大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因为大概是没什么朋友的缘故，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的生日。他自己也不在乎，每天沉浸在死宅的生活里，倒也逍遥自在。在外人看来，他似乎毫无作为。上学时，他成绩倒并不算差，但是班里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伙伴，所以也没有什么人称赞甚至特别注意到他。他不为人际关系所累，独来独往倒也省了不少麻烦。朋友嘛，有几个做做样子就够了，免得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独特。他的性格实在谈不上孤僻，非要说起来的话就是懒得社交，不愿意去迎合别人，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面。
25小时前，她出现了。
当时他穿着不起眼的格子衫，带着不起眼的眼镜，顶着不起眼的发型，摆着他惯用的不起眼的姿势，把他不起眼的脸面向鞋尖上的灰尘——他习惯这么干，因为这样可以避免与别人各种各样的目光相遇，用不着给他们挤出一张傻乎乎的笑脸。
他要买的卫生纸在他走神之际掉在了地上。他俯下要身将它捡起，却又被旁人不小心踢到一边。他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嘴上却什么也没说。他再次俯下身去，等到捡起来要直起身子的时候，才察觉到有些异样。

那是一双女人的腿。
纸巾又一次掉在地上。他狼狈地站起来，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瞥了女人一眼。
女人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年龄），穿的却很成熟。他发现女人也在盯着他，赶紧又把头低了下去。正当他大脑疯狂运转想着化解尴尬的话语时，女人先开口了。
“下个街口的老胡同最后一家西餐厅二楼，最里面的包间等我。”
说完女人冲他笑了笑，没等他答复，径直走了出去，想必是料到他没见过这种场面，应该说不出拒绝的话。他默默拾起被踩坏的卫生纸，又拿了一卷，一同付了款。走出商店的瞬间，他借着眨眼的机会，不为人察觉地瞥了一眼拐角处，认出了刚刚看到的衣摆，随后面无表情低下头，避开那个拐角绕远回到了家中。
他取出那件压在箱底的西装，皱着眉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但他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因为除此以外他一时找不出来几件整洁正式的衣服。他叹了口气，无奈的穿上这件并不合身的西装，在镜子前整了整发型，结果是越整越乱。
他到达那里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女人的身影。但他对此并不意外，因为他知道女人刚刚应该在监视他进入指定地点。
10分钟后，女人在他面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