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中的涂污之羽（2）(7)

“再说了，你为什么非觉得自己是个异类呢？”我问。
“你可以把我想象成同性恋。”她的回答总是能出乎我的意料。
“这……想象不出好吧。”我挠了挠太阳穴，嘴角微微上扬。
“你能发誓吗，没在那么一瞬想象到任何香艳、刺激、肉色，或者觉得肮脏。”她的目光从书上移开，盯着我，像是已经把我看透。
“不能。”我耸耸肩。
“我不怪你，因为我们都不是圣贤，无法做到大慈大悲，但人的这种惯性思维侧面说明了，确认一个异类是非常容易的，所以我选择每天待在这里，不作为。”
她不再多说了，继续看书，但我受不了她言语带来的沉重。“话说你真是同性恋吗？”我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
“不是！”她手掌握拳，锤了一下圆桌，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朽木不可雕也”的意味。
“好好好。”我向她摊了摊手，然后看了看天边散发着橙光的夕阳，“我看时候也不早了，就不聊了，你要继续看书的话就只能摸着黑回去了。”
“我要留在这里，用狂喜的曲子，不住地歌唱。”她将书中的一段文字念了出来，以此表明她的不悦。

“好吧。”我起身走向来时的路。
要是在以往，我的自行车肯等不好找，但是现在所有学生都放学了，只有我那辆自行车孤零零地停在停车场中央。我打开车锁，扶着车走出了校门，即使四下举目无人，我也遵守着校内不能骑行的规定。我喜欢这种无人的环境，并不是说因此就能多么放肆，而是觉得暂时感受不到周围传来的压力。
我骑上了自行车，悠闲地吹着口哨，迎接那段长缓的坡道，我就此暂时不用蹬踏板，任由自行车滚动车轮。这段路是我上下学的必经路，但也是我下学时的乐趣。自行车越来越快，我已经感到舒适的风吹拂而来。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越过路边的灌木来到路上，像跨栏运动员般矫健，虽然不会碰上我，但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一眼就看出那人是谁。陈昭璇，要整夜留在树林里不停歌唱的人。我意识到她抄了近道后，才明白过来学校的园林离马路其实不远，她经常待在那里的话发现点近路什么的也不意外。但她竟然没交通工具，她家难道离学校很近吗？
或许是嫌麻烦的心理作祟，我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经过了她，瞥都没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