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笔录(2)

父亲吃喝嫖赌，回来就用拳头锤用酒瓶砸，母亲喋喋不休的哭诉咒骂，整个家像是臭水沟里腐败的肉，她只想逃离。
现在终于解脱了。
“唉，这俩女娃还小着呢…”
“怎么过？能怎么过…”
“这世道还少吗？”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月铃的哭喊母亲的抽泣警长的不耐…通通让曼殊感觉恶心，胃液在翻腾，她呕了两声，幸亏她从来没吃饱过也没吐出来什么东西惹人嫌恶。
不过很快事情就平息了，人群褪去，警长把母亲带走，臭水沟一般的屋子忽然空荡荡，断成两截的尸体，淋漓不尽的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她反胃，月铃紧紧抓着她的胳膊，颤着牙齿问：“姐，咱们该怎么办？”
“走，咱们不住这里了。”
曼殊垂下眸，以免恨意被发觉。这个肮脏的地方，她永远也不想再来。
走街串巷流浪了一整圈，天色暗了下来。姐妹俩只找到桥洞可以安身，不知上一个住的人去了哪里，这还有个破烂的床铺。

月铃看起来有点开心，丝毫不管那上面布满灰尘污渍，还有慌乱爬走的蚰蜒蜘蛛。
她们已经习惯了不是吗？曼殊扯出来一个嘲讽的笑意。
两人随便将就着依偎在一起，十月的漆黑和寒风吹散体温，吹的彻骨冰冷。
硬生生挨了一晚，清晨的太阳投了进来给了一点点暖意。
“陈家丫头，你们怎么在这呢？”
曼殊被叫醒，看见卖豆腐的李大娘红的发亮的脸庞，她有些急切问着话。
“快出来，不能住在这。”
李大娘把她们两人唤出，絮絮叨叨念着：“正好我弟弟去上海了，那有个宅子空出来，你俩就先住那里吧，正好那离报社挺近，起早点你还能去卖卖报纸，够你俩糊口的。”
真是好运，看着略显空荡的木屋，曼殊心里起来一股难以抑制的爽快感，她甚至有些埋怨那女人怎么不早点动手。
谢过卖豆腐的李大娘，两人就在这里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