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与鲸的海(5)

“当然了，你不想回家么？”阿琼转过头来，眼底的光芒像满天的繁星，闪得女孩心上一颤。
“我...想吧。”
“我有预感，我们一定会回去的。”阿琼的声音轻快，充满希望。
夜晚到来，女孩变回鲸鱼游向深海，岸上的声响渐渐离她而去，安静的海，包容了所有的悲伤与漫出周身的强烈情绪。女孩在海里，就像回到了最初来到的世界，心底渐渐安宁下来，好像自己不论成为多久的人，依旧离不开大海。如果，阿琼也是同样的话，那我，是不是，该送他回家……有眼泪留在冰凉与苦涩的海里，没有痕迹。
女孩回到岛屿之时已经是黎明时刻，在清晨有些冷的海风中，男孩坐在山顶，看着海。
女孩走到他身边坐下，男孩未有言语。“阿琼，你知道么，我没有听过很喧嚣的声音，没有遇到过很热闹的场景，甚至，没有见过很多生灵，所以，我并不觉得大海有多么孤独安静。”男孩的眸子里除了诧异还有异常深重的思索，女孩没有看见，她的眼睛，定格在远处从水中不断挣扎上升的太阳上。墨发飞舞，女孩犹豫几下还是开口，“阿琼，你会。。留在大海吗？”半响的沉默似是告知了男孩的选择。女孩低下头，胡乱抹了几把眼泪，又转头极其明媚地笑着。

“阿琼，鲸鱼死了，怎么称呼啊？”
“鲸落...”
“那...我就叫落好不好？”
“落...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氏的，就像我没有名字一样。”男孩似乎想说什么，几次开口，却说不出话。
“阿琼，如果我是会变成人的鲸鱼，你会害怕吗？”“落，你知不知道，人类的如果，都是真实。”出乎意料的，男孩子低低地笑了。“也许我早就猜到了你不是一般人，甚至不是人类。”男孩轻轻拥住女孩，女孩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脖子，渐渐流下，最后变得冰凉。之后的时间里，谁都没有说话，因为当所有的事物都暴露在阳光下时，一般都意味着……分离。“明天，我送你回家。”女孩最后说了这一句话。
第二天，不论他们是否愿意，阳光依旧普照在宽广的海域。女孩游到深水处变成了鲸鱼，男孩犹豫一下，依旧爬上了鲸鱼的后背。
“你随我姓，叫洛落好不好，以我之姓，冠你之名。”男孩喃喃说着，却是异常笃定。
“好。”莫名的，女孩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滚烫心情，应该是欢喜。
漫长的旅途中，男孩告诉女孩人类的事情，女孩带着男孩走遍了她见过的山山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