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4)

她说她要找一个人，却记不清自己在找谁了，便流落在这世间，若是找不到，打算茫茫度过余生。
“别找了。同我一起吧。我带你游历这世间山川，阅尽美景，体味这四季变迁。”
话已出口，他愣住了，心中涌起熟悉的感觉。仿佛这句话，在千年之前，他便与她说过。
她愣了愣，笑着说好。
他们确实如此，时不时躲开朝臣，乔装打扮，悄悄溜出宫外，去体验这人间景色。静谧的月色，缭绕的雾气，成为他们的掩护。
他时不时回想起，朝堂上与他一同守护着锦绣江山的她，战场上与他并肩厮杀的她，夜间街道上与他漫步的她。世人对她的评价只混世二字，可他知道，魔族千年的繁荣，其间怎会无她。
她曾说过，这天下苍生，总需有人守护。或许他们生来，就担着这重任。
05
那一日，魔族觉醒，可魔族的血液早已与人类相融，谁又会在意那早已埋没千年的的争端而站在自己的亲人、朋友、爱人的对立面。
魔族与人类仍和睦相处。
可夜间，她醒来，一切都变了。
他想起关于魔王身世隐秘的传说，她是老魔王留给这个世界的礼物，她身上不仅有强大的魔力，还有最恶毒的诅咒——仇恨，诅咒人类与魔族，怨恨永存。

那一夜，因她的觉醒，亲人对立，夫妻决断，朋友厮杀，火光中夹杂着尖叫声，烧红了整片天，鲜血重新浸染大地。
那无人相信的传说，怕是真实的。
她看着火光与鲜血染红的天地，紧锁眉头。
他拥着她，轻声许诺着不论是人是魔，她都是他的妻，他都会护着她。
怀中的人闷声道：“真的吗？”
他知道，人从来逃不过心动的牢狱。要么囚禁自己，要么身披锐甲，与世为敌。于是郑重地点头，将她拥得更紧，生怕她逃了似的。
这世间，他只愿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发觉她在微微颤抖，低头看向正在憋笑的她。
“小皇帝，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水。
“我是魔王呀。”她伏在他耳畔轻声说道。
他愣了愣，世人皆知，混世魔王，除了古代战神，无人能敌。她又怎会需他的守护？他想到古老的传说，想到传说中关于他们的传言，默不作声。
虽说传言自己是战神转世，可终究无法印证。想来便开始吃味。
或许他予她的深情，在她眼中，不及那将军万分之一。
心中突然窜出一股怒火，闷闷地挠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