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奋扬》(2)

原来是孟嬴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她一露头，正好来了一阵清风，吹开了她的面纱。
“真美……”奋扬忍不住说。
“但还是没有鄢儿美。”他想到了自己的未婚妻鄢儿。
孟嬴隐隐约约听到了他的话，心下不快。她轻轻地拍了拍马儿，那马就顺从地往前走了几步，正好停在了奋扬坐着的大石头旁边。
孟嬴把拳头放在唇边，轻轻地咳了一下。
奋扬才明白过来，赶忙走过去趴了马车旁。高贵的人，是不能自己下马车的。
可是孟嬴也有些为难，因为从前下车的仆人都是穿着衣服的，她不仅第一次见没穿上衣的男人，还要踩着他的背……
竹林里的光从上头来，照在了奋扬的背上，他的后背黝黑健硕，两个臂膀异常地宽阔，上面除了一些陈年的伤疤之外，孟嬴还看到了他后背上的忠义二字，她有些惊讶，于是轻轻地把脚踏在了两个字中间。透过鞋子，孟嬴感觉到了奋扬身体的温度。
竹林里安静得连风声都没有。
这时，孟嬴突然说：“我有点怕，你能不能说说话。”

她声音也很好听，纤细绵软，这又让奋扬想起了鄢儿。
“说点什么呢……”奋扬心里盘算着跟这位未来的太子夫人说些什么才不算失礼。
“夫人，您尚未见过太子吧？”
见孟嬴不说话，奋扬又继续：“我跟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我身份低微，但他从未以太子的身份跟我相处，夫人，我们是朋友，您相信么？”
孟嬴轻轻摇头。
奋扬也不生气，嘴角甚至挂着笑意，他接着说：“那年我不小心打碎了大王赏赐给他的珍宝酒杯，心里害怕极了，这是死罪啊。没想到，太子居然替我扛了，他被打得半个月起不来。他没有参加那年秋季的狩猎，大王在狩猎时候，一直说二儿子更合他的心意，外面都传，说大王演废旧太子，立新太子……要不是那位公子太过张扬，打猎时候坠马死了，这件事可能就成真的了，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愧对太子，要是我自己承认是我摔坏了杯子，可能现在他们父子的关系会好一些……”
孟嬴听了他的话，轻声笑了。
“夫人见笑了，我只是觉得，堂堂太子，居然愿意为了我这么个小卒而挨打，这里面怎么说也有些真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