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尚九熙）上(2)

他真想见她，想跟她一起，不想一辈子躲在暗处瞧着她的模样。
所以他决定改邪归正。不再大家不再偷鸡摸狗，他读报他学习，从一个字一个字开始学，有拉着看着像读过书的就向人请教问题，得到答复也就不收他的钱。
他省吃俭用，把以前沾着的烟酒都戒了去，换来一沓厚厚的旧书，夜晚就着别人家门口昏黄的电灯，细细读着一字一句。
好在尚九熙很聪明，也学得快。
他拉着黄包车总向人讨教的样子倒是吸引了挺多人感兴趣。有一次他恰巧拉了一个客人，茂生百货的账房管事，他瞧尚九熙倒是挺机灵好学的，就问他想不想来茂生账房当学徒。
尚九熙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于是十四岁的尚九熙进了茂盛百货，一年过去后又从学徒转正了，成为茂盛百货的一名小职员。
尚九熙一边兢兢业业地工作着，一边有期待哪天能再看见许家二小姐。
人是没见上几面，消息倒听了不少，大家都说，许小姐出国留洋去了，等回来就会成婚，对方是城中最大的何氏自来水公司，许小姐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跟他们的大公子定了婚约。
尚九熙知道何氏，他也见过跟何氏往来的账单，从上面看就知道是大公司，财力雄厚，倒是跟许家门当户对。

不像自己，痴人说梦。
尚九熙二十岁的时候，早已从账房出来了，并且当上部门经理，管着大大小小十几个柜台。
有一天一个小丫头过来找他：“尚经理，前日二小姐说要一副玉兰的粉色丝绸手套，老爷就叫人留了一副，您还记得么？”
“自然记得。”
“小姐托我过来问问您，手套到了吗？”
“今早才从海关送来，现在还在仓库等着验收分置，再早也得明日了。可是着急用？”
小丫头笑着摇头，“不急，小姐只是问问，还叫我不许催促。那还请尚经理多留心，若手套到了烦劳请人送到家里去。”
“这是应该的。”尚九熙点点头，“到时我会亲自把手套送去给小姐。”
“唉呀您这么忙不用的，您找个人送就好了。”
尚九熙笑着没说话，随后把丫头送出门，还特意替她叫了辆车，“替我向小姐问个好。”
那批货一到，尚九熙急急地就去看了，还先把那副手套找了出来放在自己的办公室，好一会送去许家。
下午四点左右，尚九熙开了车轻车熟路去了许宅。
一手小心翼翼捧着盒子，一手按了花园大门上的门铃。
透过门栏，尚九熙就瞧见站在台阶上的许茹琳，穿着一身绣着花的连衣裙，脚上蹬着一双白皮鞋，盘起的头发别了一顶小帽子，抱着臂笑看底下两个正在玩耍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