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权】朝暮（六）(3)

一方石，一柄刀，一张纸，一毫墨。
想要下笔却不知道要干什么。
抬头看一眼钟，才九点，他又瘫进沙发里，随便划了划手机。
微信响了一声。
拉开消息提示，是文静。
“你有事干吗？”她这么问。
“没有，不知道该干嘛。”他如是说。
对面一直沉默，他忍不住打了一句：“我觉得我还是没放下，我刚刚看到信了。”
“嗯...”文静回复，“那你准备怎么办啊？”
“继续试探态度吧？”朱广权说。
看了一眼茶几上烂掉的水果，有一股酒精的浓香和腐烂的气息，还有自己房间里忽明忽暗的灯，转头可以看到冰冷的厨房墙上的窗户的黑漆漆的天。
他叹了口气，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手机，再看看天花板。
又想喝酒了。
酒精真的会上瘾。
看了眼餐桌，排的都是那天的易拉罐，但是已经没有了啤酒的醇厚香气。
没有酒，水果也都坏了，冰箱里也没剩下什么了。
随便泡了碗面，吃完抬起头看了一眼钟，十点多。
整理完屋子快要十一点，扔掉了烂的水果，还有易拉罐。简单洗漱后走进房间。
打开房间的门，一股酒气扑面，还有太久没有空气流通的霉味。他叹一口气，推开窗户，冷空气涌入鼻腔、胸腔、肺部，一瞬间居然清醒了几分。

他躺进床里，关上灯，闭上眼，坠入黑暗的缥缈里。
4
醒来是被电话铃声吵醒。
他把手往手机上一拍，抓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广权你醒了吗？”
电话那头是康辉温柔的声音。
朱广权恍惚了一下，又闭上眼，缩进被子里：“我醒没醒关你什么事？”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下，康辉说：“是跟我没什么关系。”
朱广权侧过身子，把整个人蜷起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嘴上接着硬着说：“主任有什么事？没事我再睡会儿。”
“没事，早安，你继续睡吧。”
一阵忙音，再无声响。
手机滑到身侧，朱广权紧紧地搂住整个自己。
再也睡不着了。
今天没有班不用去台里，朱广权在床上躺着，看看惨白的天花板，再看看窗外惨白的天，话说昨晚没喝酒，真不习惯啊。
话说，康辉这个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下午他没忍住，跑到台里去转了一圈，最后跑到了小花园里。
“我在台里，在小花园。”他给文静发微信。
身侧突然传来脚步声，抬头，看到康辉在往自己的方向走来。他摇摇头，看着手机屏幕里的时间，假装没看到康辉。
康辉一步一步走近，朱广权一点一点慌乱。
“广权？”康辉问，“在这干嘛呢？”
“没事，就是在家呆着没事干进来走一圈。”朱广权没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