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善（关于孟婆的故事）(5)

他说我都哭丑了，但是这次不能陪我一起了，要我在剩下的时间好好活着。
我看着他慢慢变得透明，变成星星点点的光从我手中散去。看着那些光我好像看到一些久远的画面。
我发现自己的容貌好像不会跟着时间变化。
有一天一个身穿白衣的老人送我一朵云，让我跟他走。我问他知不知道男孩在哪，我想知道发生过什么，他再三确认我的意愿后，叹了口气，用手指点了我的额头。
4
我要见她。
带着曾经所有的记忆，我变成了个孩子。周围的人以为我父亲是做木匠的，可实际上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虽然样子发生了变化，但她还是她，亮亮的眼睛，灿烂的笑容，又聪明又傻。
她会问我一些花花草草，可明明这些都是以前她和她师父教我的。
我想陪着她慢慢长大，守着她，护着她，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那段时间我总会莫名的不安，可是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那天我想去她曾经救我的河边，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多少变化。可我看到几个人悄悄跟着她，那一刻我知道了自己不安的原因。
我本不应该过去帮她，可实在狠不下心。

我破坏了她本来的命数，又用了不能在这里用的力量，将我这一次剩下的寿命转给她。
我居然让她哭了，但我不能陪她了。
5
刘善，是我很久之前的名字，现在我叫孟婆阿善。
我在这座燃着蜡烛的奈何桥前，向每个即将走上桥的人递上一碗汤，在碰到碗的那一刻，我便知晓了他们的过往。
忘前尘，断前情是在喝汤前我会对他们说的话。
他们说我熬的汤跟其他孟婆的味道不一样，我想可能是因为熬汤时，自己的眼泪掉了进去。
我在等一个人。曾经一位白衣老神仙告诉我，那个人复原最多需要五百年的时间，而后还要接受两百年的惩罚，之后便会来到这座桥，但那时他可能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果到时我见不到他，那他或者没有复原成功，或者没有撑过惩罚。
今天是期限的最后一天，而我还没有见到他。
6
再次醒来我又看到了那座写着鬼门关的牌楼，看到许多人走进那里，但是所有的人都看不见我，我也碰不到他们。
我想跟着他们进去，但是被看不见的屏障阻拦。我又向反方向的光亮走去，快到光亮处却依旧被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