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他、它》(2)
难怪身体愈发不妙,自当注意。
这夏日的夜总是磨人,扎堆的蚊子偏偏打游击,叫人不得安宁,我偶然打开灯,弟弟那儿竟没有一只蚊子,全往我身上扑。
这蚊子与我什么仇什么怨?偏偏要喝我的血,咬我的肉才尽兴?
奶奶点的蚊香熏的不知是人还是蚊子,叫我头昏脑胀,好不舒服,受不了,从床上爬起见那蚊香。
白的!
不留一点痕迹的白!
三
迷迷糊糊地听见她念念叨叨,抬眼一看,她是在和他说着话,全是温柔可怜的脸低低地说:"我死后,你可怎么办呀。”
祖孙仁爱,这是很好的,父亲也会欢喜,可我......
晚饭后,她端来一碗水,清清白白。我忽感觉一股寒从头皮直窜到脚跟,猛一回头,他笑着望我,白森森的牙齿绝无好意。
心中警惕,便不接,她吸一口气,将碗抬高,放在我眼下,鼻间,嘴皮上。无奈何,只得唆一口,没滋没味,她一直瞪着我脖子上的肉疙瘩,直到那玩意上下滚动一番,那黄眼珠才咪着走出房间。
我窜进厕所,借着冲水声,将嘴里的液体通通吐了出来。
嘿吚哈啊!
他们就下手了吗!
四
蚊子仍只咬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去看天。
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深邃得可怕,仿佛一张巨口,吞掉一切,连光都不见。
我猛的一惊,忽然想起,搬家后,有七年不曾见过三叔六伯四阿姨,脑子里全无他们的信息,只有他这个弟弟,时时可见得。
想起来,他也是父母出事后才冒出的一个血亲。
嘿吚哈啊!父母的遗容是怎样的?父母的桑酒办了么?他们又埋在哪里?!
是了,他不是我弟弟,不是我父母的孩子!只是另外一个人的孩子!
她的孩子!
我不是她的孙子!
要不然,父母去接她的时候怎么偏偏出了事?
都是她的错,不是我。
她和他一定联合起来对付我父母,手段之狠毒,竟然连个尸首都没留下。想想最近她和他的眼,我明白了。
她和他吃掉了我的父母!现在要吃掉他们吃掉的人的孩子!
他们要吃我!
五
探清真相的我深感不适,时时头昏脑涨。饭更是吃不下,见不得肉,想不得白骨。终于消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