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中人----献给大人的黑色童话，一场孤独的人生苦旅(14)

“就在这里稍稍休整一下吧？我们走了有一会了。”老鼠环顾四周，蹲下身子仔细观察溪边的土地。“这里没有野兽活动的痕迹，应该很安全。”“那好吧，我们休整一会再走，这里的水很干净，正好补充水源”史雷夫蹲在溪水边用双手舀起一捧溪水洗脸，清凉洁净的溪水洗去了他脸上的尘土，这让他感觉非常清爽，精神焕发。“正好我可以用这里的树枝给我们做些武器或是拐杖，这样我们也好节省一些力气。”大力士说着打量着眼前一棵柔韧的小树。“那就各自行动起来吧，完事了好好休息，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史雷夫从背包里拿出了锡铁水壶沉入水中，水中翻滚着冒出一串细碎的气泡。不远处，大力士刚刚折断了小树，正要用自己的短刀进行砍削，突然，他听到耳边若有若无地，似乎有什么人在忧伤地叹息。他警觉地紧紧握着树干和小刀环顾四周，除了自己的两个伙伴，只有林间飘渺的水汽。
“或许是太累了吧…..”他想着，拖着树枝去和朋友们汇合。三人坐在溪边的空地上畅快呼吸。阳光穿过阴翳的树冠倾泻下来。鸟鸣和溪水的欢歌突然间沉寂了。“刚才我听到有人在叹气。而且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这里连鸟叫和溪水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大力士说着，眼中透出了迷惑和惶恐。听到这话，剩下的两人突然觉得脊背发凉：确实，在清晨出发的时候有鸟儿在林中欢歌，而且距离溪水如此之近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流水的声音？ 他们迅速起身想要离开此地，却发现不知何时浓重的雾气已经悄然阻断了阳光，包围了眼前可见的林地，而且雾气正在不断加重，现在，他们连眼前两步开外的地方都看不见了。“快点灯！”老鼠叫着，唰地一声从腰带上的刀鞘中拔出匕首，和手拿树枝的大力士一起机警地观察四周的环境。史雷夫慌乱地打开背包拿出小小的煤油灯点上，玻璃罩下，金黄色的火焰跳动着让人感觉稍稍心安。

史雷夫感觉有什么人或者有什么东西冰冷的吐息钻入了自己的耳中，他的手一哆嗦，灯险些掉到地上。浓雾中，叹息声逐渐响起，越来越多，有男人、女人、老人和孩子，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一片，此起彼伏，充满着哀怨和伤感。随之而来的还有机械、频繁的呢喃，让人联想起濒死者绝望的遗言和坟墓中死者的呻吟。“他妈的…” 老鼠俯身捡起一块碎石紧紧攥着，另一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小刀时刻准备战斗，他的眉心渐渐地冒了汗。“操….雾里头有人！”大力士惊呼一声，引得剩下两人转头观看。浓雾中一个矮小的身形正向他们迅速滑行而来，到他们近前才缓缓停住。在他们跟前立着的背影从发型看像是一个女孩，长而秀丽的黑发直垂到腰际，头上还别着一朵美丽的白色玉兰，漂亮的宽袖和服上綉满了白色的兰花，绛紫色的腰带横穿她的腰际，把美丽的和服贴服地系在她的纤纤细腰上。
三人紧张地举起各自的武器准备招架，但眼前的女孩没有任何动作。大力士的身子微微前倾用木棍想要拨开女孩的长发。这时女孩发出一串阴冷的嬉笑声，仿佛枭鸟的嚎叫，让人心寒打颤，她原地不动转过头来露齿一笑，满嘴的尖牙仿佛鲨鱼，死白的面孔上本该是眼睛的地方不过是两个漆黑的血窟窿，血滴滴答答地从空洞中低落。大力士哀嚎一声，女子应声向三人扑来，她的嘴巴此刻已经裂到了耳根，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口腔里那密密麻麻的细碎牙齿。“滚！”老鼠大吼一声把匕首刺向女孩的喉咙，女孩嬉笑着化为一团雾气消散在他身后。“快跑！”史雷夫说着，拉起惊魂未定的大力士，拍了老鼠的肩膀一下。他们飞奔着，感觉树枝上有什么东西轻轻碰到了自己的肩膀，史雷夫回头一看，树枝上吊着的是被绞死的三人的尸体，他们衣衫破烂浑身伤痕，眼睛暴凸，紫红的舌头吐着，一脸痛苦的表情，刚刚是他自己的足间碰触到了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