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同名曲印象作】(3)

这嫁衣红，比婶子那身红多了。
这嫁衣美，比婶子那身美多了。
这嫁衣合身，比婶子那身合身多了。
可她还是想穿婶子那身红衣服嫁给二狗。
她这些天一直没有见到二狗，总是脚前脚后，总也见不到。
她心里慌张，无处安稳。
她不想嫁给那贵人的儿子，所以她婚前的一日夜半去找了二狗。二狗一身酒气正在被窝里睡，她推他，他醒了，她拿着从婶子那里偷来的银子，和二狗说，她想和他私奔，拿着贵人给的钱逃到别的地方。
二狗惊讶了好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攥着她的手。
那天晚上他们有了肌肤之亲。
她流着泪央求他，带她走，一定要带她走，去一个好地方。
醒来的时候她在她爹家里，穿着一身红艳艳的衣。
她要成婚了。
她想。
清早卯时，正月十八，黄道吉日。
马蹄声来轿门开。
她走出门，晨雾薄，红纱盖头轻摆。

她坐红轿，头一回，红幔轿帘轻摇。
村中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村中像夜般悄声匿迹，除了三里以外的喜乐悲鸣。
她半掀盖头眼尖从轿帘缝隙看见一个人转身匆匆离开，脚步匆忙的鞋落了半只；她放下手隐约听见后山那几只猫还跟着叫了几条街。
她最后抬眼看见村口歪脖子书上她娘对着她笑。
她也笑。
扯开嘴巴笑，她笑她半生不如意，她笑她一生不如意。
谁也不比谁好上几分。
就越发好笑。
红轿子行的慢，喜乐一路吹了三十里，从早吹到晚。
前头的如意郎君未骑马，躺在棺材里带她成亲。
县城的夜晚也是寂静。
她被掺着下轿，被牵着到礼堂。贵人坐的高高在上，她爹没来。
那高高在上的贵人看着面前的棺材笑了笑，寻思了半天，最终就吐出了句：“离人愁。”
她也看那个棺材，这次她也没能接得上话。
贵人从头到尾也没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