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日（上）(8)

“如果我猜的话，Carro当时应该是正在为别人做施法的准备。所以材料都现成在桌上。而这第六个人，他很可能自己，也对巫术并非一无所知。所以在杀死Carro后他冒险自己为自己施了法。”
“所以他是发现我们来了，知道逃不掉，所以冒险把自己变成婴儿？”
Sam连连摇头。“不是。他开始施法的时候，我们应该还没有到。”
Jody真的是急死，“Sam？你究竟是为什么，想要保护他。我是警察，楼下那种血腥气都让我……”
“因为Carro她，不想他偿命！”Sam忽然爆发了，“如果Carro要他死，她就不会在断气前，反而告诉他正确的咒语！她只要改掉一两个音节，就可以让他死，她如果什么都不说，他空有材料但是也不可能施法成功。但是她没有，Dean！”
“Sam？”
Sam低了下头，又重抬起，“我不是没有犹豫过，Dean。无论是否预谋，他杀了一个善良的女人。Carro她，她没能理解，他挣扎得有多苦。这个人的梦魇，这个人的折磨，是因为他日日夜夜，在拼命压制自己嗜血的恶念。那个深渊，他知道自己会掉下去，Carro已经是他最后一根稻草，当被拒绝的时候，他狂暴崩溃，犯下大罪。可是，Dean。你说她傻也好，笨也罢。这个本子上，有她的临终咒。这样的巫术，本来是一个女巫，留给同伴为她复仇用的。可是她给我留下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她临死前看到他反刀想要自杀， 而她紧紧抓住他的双手。他还只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孩子。而她留给我的唯一一句遗言，是求我们，给他一个机会。”

“Dean，我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我也不知道，让他再长大一次，他会不会依然走上同样的路……”
“而你，你其实一直都知道，这六个婴儿里，哪一个才是杀手。”
Sam转了头去，望着那一排的婴儿床。
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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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Jody意料的，Dean竟然没有接着追问。背靠着婴儿床，他反手握着婴儿床的护栏，陷入了沉思。
Sam不肯看他，而Dean时不时转向Sam的眼神里，却也不是Jody原先担心的固执，而是一种担忧。
一时间，屋里沉默了。
半晌，Jody摇了摇头，伸手从自己兜里掏出一串钥匙，侧递到Dean的眼皮子底下，哗啦啦晃了晃。
"Dean,车后座，小冰箱。满的。你整个搬去Baby里去？”
每次来Jody这里，她总是会给他们准备很多方便吃但是绝对不方便做的家常菜。酱牛肉（切片），炖排骨（骨头全部拆掉），蟹肉饼，花式奶酪盘，全部分份真空包装。还有给Sam的，一小包一小包各种冷冻风干碎成粉末的蔬果粉方便他冲茶。这些东西其实Jody自己平时是没空做的，但是每次知道他们会来，她都会求她擅长此道的朋友Beth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