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我夜雨襟(四)
浮梁回头看了后面来人一眼,稍稍松了口气:“莫伯,你来了。”
那人拉住浮梁的胳膊把人扶到一个年轻人的后背上:“快随莫垣下山。”
“等等,修鹤。”浮梁泄了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我去帮你救,快下山。”
浮梁昏昏沉沉被那人背着,跌跌撞撞走了几百米,那人顿住了脚步。
是那个活死人一样的苗疆女,林涯。
真够晦气的,怎么就遇上她了。
林涯右手提着一条鞭子,左手盘着一串白色的“核桃”,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他们,僵硬地一歪头:“长得和姐姐,好像,她的孩子?”
她的声音还算好听,带着一点沙哑,像是有一把灰尘堵在喉咙里。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话很少。
那年轻人冷哼:“白夫人早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被你们两个毒死了不是吗。”
林涯目光好像有了一点焦距,看向他后背上的浮梁,浮梁被她看得浑身发凉。她左手盘的核桃停住了:“孩子,没了。”
“没了。”林涯眼睛转了转,呆住了。
她想起刚认识白夫人的时候是十四岁,嫁人那天,白夫人笑着给她挽起长发,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刀口寨的人了。她对白夫人说,姐姐,你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待在土匪窝子里,我要是在苗疆有家,就带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