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明系列 | 幻境主之视野 · 壹 · 观凝裳(3)

每当离隐需要见她时，便总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无论她躲在哪里。有时她以为离隐就贴坐在她的身边，但转头看时，却发现离隐距离她很远。最初，凝裳觉得这只是巧合与错觉，但在她进行了几次祈祷之后，她才惊怖地猜到了那背后可能的实情。
这时，离隐用怜悯的目光，柔和地朝凝裳看了一眼。可对凝裳而言，那目光跃过陈旧的空间，像从深渊里激射出的羽箭，使她心里一惊。离隐悯笑着摇头，不再看她了。
然而，事已至此，凝裳明白自己无路可走。她不自觉地摸了摸逐渐隆起的肚子，强使内心坚毅起来，像平静的湖水突然破空而起，又迅速冻结为一座高峻的冰山。她必须坚强，因为只有这与外部世界格格不入的地方才有她的希望，离开这里财阀定会向她挥起屠刀。
外面的世界是自由的，有人造子宫，女人彻底解放，终于成为了“男人”；接着婚姻不再、家庭消失、个人崛起；最后没有父母，没有子女，没有原生家庭的罪孽，所有人都将在尊重个人的社会福利机构的养育下，公平自由地成长，公平快乐地接受教育。但尊重个人、公平自由仿佛只存在于理论中，贫困的凝裳感受不到自由与被尊重。

垄断市场的财阀，他们一面高举自由大旗，一面用资本挑选拥有优秀基因的孩子进行精英教育。他们让这些孩子竞争，符合要求的人才能留在他们的势力中。财阀之间还会交流他们的基因储备，培育基因更优秀的人，共同壮大他们的势力，维护他们在社会上的利益与地位。在这个自由的世界里，许多人的命运在没有出生时就已经被决定了，这是财阀所享受的自由。凝裳曾组织过游行，但无济于事。
政府门前，每天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到处都是抗议游行的人。他们中有为气候游行的，有不满工作强度游行的，有为公交车票涨了两毛钱游行的，有为智械追求人权游行的，还有为蜜蜂等动物游行的，就是鲜有为无法翻身的穷人游行的。凝裳等人几乎是唯一为穷人游行的群体，但完全被其它的游行队伍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