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茉（二）(3)

“茉”不敢相信——这种话他也说的出口：“你……”
“他们爱不爱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的事情。养育之恩归养育之恩，这是我的义务。”墨端起茶杯，浅尝一口，语气沉稳得像是个中年人，“但不管怎样，路，终究是我自己走。可能真如你所言，我不管怎样都会成为你这个模样，如果这路是最适合我走的一条路，我当然会走下去。”
“哈哈，那些入了夜还在外面野的孩子，可少有弟弟你这样的老成啊。”
“姐姐过奖了，同学们都说我逢场作戏、心机重城府深来着。”
“你那些同学们之间各种各样的圈子，排挤来排挤去，也就只能打打嘴皮子官司了，再高点也就是打个群架而已了吧？”“茉”言语轻佻，毫不把那些小孩子放在眼里——低眉却看见“墨”的白衬衫下，隐隐透着一丝血红。

“在这地界儿，只要不碰到那几个大道士、大和尚，我还不是横着走？要是弟弟真被人欺负了，可一定要告诉姐姐啊。”“茉”凝望着“墨”一脸的轻松，不知该说什么。
“哈哈哈，我也不是个软柿子，姐姐放心好了。”“墨”大笑，提笔疾书，将所有温暖，和一小点伤害，以笔尖刻作一个个或忧伤、或凄美、或深邃的故事。
“弟弟？”
“嗯？”
“明天，你去买个镜子吧。”“茉”深吸一口气，似是调息，“能随身带着的那种小镜子，把你桌子上这面镜子也带上。”
那是一个柔媚的春日下午，满城风絮起起落落，像是忘川河上点点水花，激荡过，洗涤了不知多少的痴情与执念。
“原来这个镜子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要我换一个？”“墨”把原来那面掌心大小的镜子翻来覆去地看，却怎么也看不出哪里有什么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