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的方法也可以用来杀死渣男 | 科幻小说(7)
程君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看的女孩,但她会煮很难吃的面,会托着脸假装听我说讲我的研究,有时候还会拉《爱之忧伤》给我听。她给了我更多,很多是冯灿从没给我的东西。我们的关系从床上拖到了床下,逐渐拖得失掉了警惕。有一天有人看到我们一起从她公寓出来,并告诉了冯灿。当时还有两个月就是我们结婚六周年,我们已经提前订好了去古巴的机票。
我们又大吵了一架,我没有承认,只承认是朋友,“只是可能的确走得有点近”。争吵中她又提到了刘雯,提到了我的酗酒,提到我对一切的松懈态度,我又提到了她对我研究一贯的鄙视,提到了她对儿子教育的不重视,还提到了她和刘强的离婚,“刘强死前给我发了邮件,他什么都说了!他说他宁死都不想再忍受你!”
我们吵得精疲力尽,冯灿砸了我的电脑,撕掉了机票,她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她可能马上要杀了我。幸好莫同在隔壁哭醒了,就没有继续下去。这件事没有再提起,同样没有再被提起的还有我们的六周年古巴之行。夫妻间唯一的相处之道就是生完孩子之后相互忍受,任何讲道理都是荒谬不切实际的。在生命科学看来,婚姻是一个反科学的笑话,它本身是一种在基因层面对人性的挑衅。
冯灿花了更多时间呆在实验室,我和家庭都成了她研究的牺牲品。然后程君回国了,留给我申请永久教职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我终于慢慢开始重新花时间到自己的项目,但却对研究完全失去了方向。
人类和香蕉有50%的基因是相同的,和真菌的基因相似度都有26%,物种间的基因界限其实远比人们愿意承认得小。整个学术界都知道那里才是基因科学真正的未知之海,只不过所有的入海口都被伦理枷锁牢牢封死了。所有所谓的基因学家都只是在不同的海边筛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