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的方法也可以用来杀死渣男 | 科幻小说(2)
“为了真理不顾一切。迷失的时候,听从你内心的声音,那就是基因的声音。”然后他用英文说。史公教授的眼睛当时已经喝到浑浊,冯灿师姐脸红得像双硫仑反应,这个画面我一直记得。不过直到这时,我才想起史教授当时的话。
“罗教授,罗江教授!……”一个秃头胖子站在在我眼前,嘴唇一张一合,斯奈德医生被人架着,丽莎护士好像在尖叫。上次那个采访我的《时代周刊》的记者被拦在门口,闪光灯拼命闪烁着。我感觉自己又躺回到了病床上,一切模糊得缓慢得像发生在巨大粘稠的细胞培养皿里,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的意识里只是在想,到底史教授是不是真的说了这句话,或者真正有意义的是,是对谁说的?
我的躺椅在哪里?
当时冯灿和刘强已经领证了。后来他们走得匆忙,说好请全实验室的婚宴也办得很仓促。正好史公教授那天有会议也不在,于是之前的那次澜园散伙饭反而更像是两个人的婚宴。也许这多少预示了那场婚姻的结局。
我两年后毕业,师兄们说生物基础研究限制太多,就业也不景气,于是很多同学都转了专业。我没有,我申请的都是波士顿的学校。耶鲁拒了我,但我还是侥幸申请到了哈佛药理系的半奖。其实斯坦福和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都给我了全奖,但我还是去了波士顿。我觉得我听到了心里的声音。
我还记得那个2020年波士顿的夏天,哈佛校园里空空荡荡,哈佛先生的左脚闪着刺眼的金光。“今年美东热得反常,所以尿味也有点冲,哈哈。”冯灿给我和另外两个师弟介绍着这个著名塑像的各种轶事,完了这么说。[2]她的语音很快活,眼神依旧是那么直接,充满支配感,而又让人难以置信地单纯。那种只有真正的天才才有的单纯目光。不在做实验的时候,在熟人跟前,她几乎是每句话都要开个玩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