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页》(6)

张云雷虔诚的拿着香祭拜，杨九郎不信这东西，只能满寺院里溜达，看见祈愿墙还破天荒的花了钱买下一小片牌匾写愿望——我希望张云雷能永远快乐。
他不知道，漂亮小孩在两年后的每一个周末，都在这里面对着这块牌匾度过。
苏州之旅结束后，张云雷主演的话剧也顺利开场，圆满落幕。
大幕关上的一瞬间剧场里满是抽噎的哭声。无疑，楚原这个角色，他塑造的很成功。
一时间，张云雷这个名字响彻北京城，大大小小的采访，各式各样的题材向张云雷砸来，让他应接不暇。
杨九郎又写了几个新话本子让他挑，张云雷却只摇摇头，“杨先生，我不想演了。”
北京的剧坛因为张云雷而爆，也因为他惋惜，人们只能在突然翻看到张先生的采访时，才能回想起，当年话剧界有如此闪亮的一颗流星划过。
似乎他俩分道扬镳也是在一个很平和的下午，没有无休止的争吵，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张云雷一句轻飘飘的“杨先生，我不想演了”就给两人荒唐了一年多的关系画上了句号。

恋人吗？张云雷觉得自己没资格。
情人吗？说的又太过世俗。
张云雷不愿意去回想杨九郎到底有没有爱过他，答案显而易见，他俩不过是各取所需，情欲来了就释放，找一个契合身体的发泄窗口罢了。
他和杨九郎无意之间闯入对方的世界，谁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关系。以至于孟鹤堂在苏州走进张云雷的茶室问起他和杨九郎的关系时，张云雷只是笑笑，“有肌肤之亲的陌生人罢了。”
漂亮小孩透过茶室的冰裂纹窗户望向窗外，又到了苏州一年一度的梅雨季节，张云雷突然想到，他和杨九郎之间发生的故事，好像都在下雨。
连回忆也在下雨。
后来的几年杨九郎也似乎很久没有写过新的话本，世人嗅觉敏锐，采访时也时不时的问两句杨先生停笔的原因，杨九郎就只是单纯的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笑意，捻着手里的珠串儿，“没灵感，也没找到合适的人来演。”
理由合适又充分，让人找不到毛病。
张云雷还是爱去寒山寺，有时候一个人在祈愿树下坐一天，碰着游客多的时候还勉强当当导游，寒山寺里有只肥肥的橘猫，模样和杨九郎四合院外的那只到有八九分相似。茶室的生意不知怎么突然火了，几十平的小店居然成了年轻人打卡的网红地儿，第一款主打的茶品“四合院”销量好到断货，年轻大胆的女孩儿拿着微信二维码走到张云雷面前，他也只是笑着摇摇头，微微欠身拒绝，礼貌又温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