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页》(5)

漂亮小孩撑起身子，“杨先生，不用，睡一觉就好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有只虚虚实实的手，想把他拉住。张云雷嗓子疼的厉害，想把人喊住却怎么也张不开嘴，还没反应过来梦里的场景转换，漂亮小孩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杨九郎看着怀里的人脸上挂着的两行清泪，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睡吧…”
发烧过后的一周，张云雷就进剧社了。杨九郎的话本写的一顶一的好，剧场老板一看制作人是杨先生，连主角是谁都没管就干干脆脆的答应了。
排练的日子很辛苦，杨九郎写的题材刁钻，通常是一排一整天。张云雷听见过工作人员说，这种敏感题材，成了就是火便北京城，输了就是几千万打水漂。成也在楚原，败也楚原。
楚原是张云雷在剧《蓝色天空》中饰演的人物，一个在乱世中心怀家国大义却不得不被现实压垮在人间烟火气中生存的人。工作人员说的没错，张云雷演好了就是凛然悲壮，演不好就活脱脱巷子口打牌的“都市闲人”（1）。
前边的剧情都与张云雷非常贴合，可中间有一段他和女主角刘婉婷的感情线，张云雷不明白，硬生生的加出一条感情线，他演不出来。导演一下又一下的喊停，张云雷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回到原位重新开始。这段感情戏的动作幅度很大，没几下就满头大汗，身上的白T也湿了大半。

杨九郎这时候就溜达着去听雨记买上两块板栗糕，递给张云雷一听可乐，“休息休息，一会儿再练。”
“杨先生，我觉得…这个剧不适合我。”
“什么才适合你？”杨九郎轻笑，“嗯？再去小地方跑龙套？那就适合你？”
张云雷愣了，是的，除了这个剧，他没有任何退路了。
“收拾收拾行李吧，带你去苏州玩两天。”
张云雷不清楚杨先生到底是带他来苏州散心，还是因为杨九郎自己想来了，反正他俩也没用什么目的地，任由杨九郎拉着漂亮小孩的手在徽派建筑的小巷里穿梭。
后来苏州的雨越下越大，张云雷感冒好了也没几天，两个人索性在酒店里窝着看老旧电影。杨九郎似乎对看电影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却还是陪着张云雷一遍一遍的把《霸王别姬》翻来覆去的看，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张云雷把屋里的窗帘全拉上，杨九郎想伸手开灯，却被漂亮小孩拉住，“不要开，我习惯了。”
在房间里窝了几天后，去寒山寺是张云雷提出来的。
老天爷也像听见他内心的呼声似的，破天荒的没下雨，天还是阴阴的，空气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杨九郎到没见过有人水土不服成这样，漂亮小孩一上车就睡着了，车子晃晃悠悠的愣是没把人弄醒。到了地方漂亮小孩似乎也没有醒的念头，脸上依旧挂着梦里带出来的两行泪珠。杨九郎吻住漂亮小孩的眼睛，“雷雷，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