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色温柔(22)

“不必多说，如果交还血玉我绕你一命。”夜瑟用剑尖抵在黄权的脖子上，用曾经他做的铁剑，稍稍一动，就会要了命；可内心里有什么声音依旧拽着他，始终无法将剑快速的割破黄权的喉咙。
“小江，我一直在找你，看到那玉，我就知道你必定没死，你可知道你在认贼作父。”
“少在那里虚情假意，当初骗了我的血玉，如狗一样将我丢弃，如今还想继续骗我吗。”发酵的仇恨否定了之前的一切，夜瑟的脑子里只有恨，所有的恨意，总有找一个出口发泄，不巧，黄权被当成了靶子。
黄权哑口无言，确实，当时日夜纠结，有那么一瞬，他想过丢弃，想过孤身一人跑到御水帮的庇护下苟且偷生，可与生俱来的良知战胜了世俗的算计，他是他相依为命的兄弟。
当年，齐云的面目全然暴露的那一刻，他飞奔去城隍庙找他，可他已经不见了，当初的犹豫不决导致了如今的境况，他无从解释。
“对不起。”懊悔与自责整整折磨了他十年。
齐云的剑划破长空即将落在黄权胸前，夜瑟挡住了，他替黄权档了这一剑，他还是学不会去恨一个人，特别是黄权。

他们联手击败了齐云，天下第一剑客落荒而逃，当夜瑟得知所有真相的那一刻，也落荒而逃。
不久就传来齐云被误杀的消息。
当仇恨不在，当故意掩盖不敢去探寻的真相赤裸裸展现在他面前，他不知道怎么办，一如当日一样走着，往雪神山方向，不知走了多久，他的脚裂了，血来不及流出就被冻住，他的脸亦面目可非，随时能被冷冽的寒风撕裂。
他想活着，不敢去怨，更没有资格去恨；他叫什么，已然记不清了了，前尘往事如这飘然白雪，太阳出来那刻尽数消散。
十四
他全都记起来了，二十年前，他叫文恒，出生就是个不能长久的人，父亲因为他的病疏散家财不能治愈，在他六岁的时候，将他带到京城，买了最地道也最好吃的芙蓉糕，穿上京城里小孩子最流行的衣服，将他丢弃在河边。
在家里他听过管家伯伯和父亲的谈话，为了减少母亲伤心，说是走丢了，迟早能找回来；这样，他都不知道该去恨父亲，还是母亲。
他偷偷顺走了父亲身上珍贵的玉佩，希望能够找玉佩的同时来找到，可惜，父亲再也没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