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杰克伦敦到东野圭吾 第四手札
在成为一个真正的作家前,我只是一个造鞋的工人。
这其实没什么好自卑的,我的祖代都只是普通的工人,虽然没事都喜欢读读书写写诗陶冶性情,那纯粹是因为无法与现代社会接触而产生的复古的娱乐活动。谁晓得他们写的是不是半吊子的打油诗呢,至少我就是这么写的。
我每天早出晚归,待在肮脏的传统鞋厂里,闻着刺鼻的皮革炙烤的气味和令人头晕目眩的蒸汽,手中粗糙的茧子抚摸着同样粗糙的皮革,将那些开裂的组件缝合到一块就是我的工作。
说来我可能是个异类,其他人在放工或者休息时,都愿意拿着一种无字天书(后来我才知道叫做智能手机),一边盯着它的屏幕,一边傻笑,天书里传来的声音我想应该比大机器工厂还要吵闹。只有我拿着破损的诗词集,这是我的父亲死前交给我的,或许是传家宝罢。(现在我才知道这只是三元钱的地摊文学)
当然不同于我的祖辈的是,我的运气又算好又算不好,收到了他人的赏识,但也坠入了恐怖的深渊。
厂里受到了巡视,上面派遣下一名调查员查询我们厂子的情况。自然这名调查员是非常喜欢接受别人馈赠的账款的,所以说他看到了一如既往的杂乱局面也只是略皱眉头而已,举报表是不可能填充的。
很明显我是非常显眼的那个工人,当周围都是嘈杂的声音,我依然在阅读着阅读过千万遍的书籍,也许这就是加分项。
自然而然,一是对于我的毅力的惊讶,一是为了让他自己能够升官加职,他把我带出了那个贫瘠的山谷,我一度认为他是我一生中的贵人,使我脱离了父辈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