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贞街怪谈：先泣鬼(6)

“那是她家人的墓？”王胜问。
“没听说，”宋哲薇说，“她住前街，按道理，家里人的墓不都在前街公墓吗？”
“也是，那她在做什么——”
“嘘，有什么声音。”宋哲薇伸出食指。
两人心砰砰跳，呼吸震动耳膜，几乎淹没了其他声音。宋哲薇费了好大劲才听出是什么声音让她感到异常。
在那块巨大的缺角墓碑后，传来了钱帆的啜泣声。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哭声越来越大，歇斯底里的悲痛从钱帆的喉咙呕出。
宋哲薇听得毛骨悚然，她无法想像，钱帆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伤心成这副模样。王胜也被吓得不轻，他仿佛看到那个女孩因哭泣而扭曲的面孔。
忽然，冷汗从他的额头、背后、双手冒出。
钱帆的脑袋从墓碑后慢慢探出，先是漆黑的长发，再是洁净的额头，最后是那对哭出血色的双眼。
王胜和宋哲薇动弹不得。
遍布血色的双目正死盯着他们躲藏的那棵树和灌木。
一只蜘蛛悠闲地落在宋哲薇的鼻尖。少女屏住呼吸，生怕这只漆黑毛绒的东西被自己吸进鼻腔。

时间仿佛凝固了。
钱帆啜泣的脑袋还在微微颤动。
终于，她收回脑袋，整个人又藏入墓碑后——
“后来呢？”仅仅是听宋哲薇描述，钱贵的双腋就冒出冷汗，他颤巍巍地用双手撑住膝盖，保持直坐的姿势，不安地问。
“后来我和王胜都很害怕，就趁钱帆看不到我们的时候赶快跑下山了……”宋哲薇说道，“我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可第二天她来学校的时候，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问她昨天放学去了哪，她说回家了；我问她放学前那个来找她的人是谁，她说没人找她，是我记错了。”
“怎么会这样？”
宋哲薇痛苦地捂住脸：“我本来该把这件事告诉你的，但是我真的怕想起那天在公墓发生的事，还有钱帆那时的哭声——”
“没事，谢谢你。”钱贵安慰她，但自己的不安已到达极点。
岭贞街自古以来就常常发生各种各样古怪的事，钱贵觉得那是大人们唬人的故事，但是，怪事好像真降临自己家中了。
他想到一个同学。
“对了，”他问，“之前跟我妹妹表白的那个男的叫什么，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