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陛下：洛苏莉亚回忆录(21)

我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关节都如被马车碾过一般疼痛。然而这样他觉得还不够，他在我的眼前，发狠似的掐住灰灰的喉咙。
我已没有能力起来反抗，我动一下手指头已是奢望。灰灰在他的手中发出绝命的嚎叫，刺耳悲恸，每一声都像一把寒霜一样的利刃，直戳进我的胸膛。
它就那样……在我的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最后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具，随着他双手的动作摇晃。
他凄厉地笑着，像个魔鬼一样。
我绝望地闭上双眼。可是一闭上眼，我依然能够看到灰灰的尸体，在一片黑暗中摇荡。
后来，他扔给我一团黑毛。那熟悉的光泽和柔软度，让我瞬间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那自我记事起就一直陪伴我的灰灰……
他说，你的针线活那么好，不如用它织成一条围巾。然后当做你最后的遗物，寄给你的父王。
他的语气充满揶揄。而我也不再反抗。
黑色毛绒在我的手里逐渐变成一个冰冷的物件，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滴落在手中的黑毛上。那毛绒感受到我的泪水的滋润，愈加发亮，刺痛我的双眼，眼泪更加如不受控的潮水，从眼眶涌出。
伊沃允许我再写封信给父王。但他恐吓我不许乱写，以我的家人的性命。我相信此时的他做得出来，他做出什么我都不会感到意外。

“致父王：我好像知道以伊沃在谋划什么，但我无法告诉您。他恐吓我如果敢说一个字，他就要把您、母后和我的妹妹们生吞活剥！
“伊沃疯了！他就是个疯子！他相信只要杀了您，就能治愈他的母亲，为他的父亲报仇。我诅咒他、阿塔纳和他们的神都下地狱！
“父王，我好害怕……但我相信这样做更好。我知道，我已走投无路……
“告诉赛妲妮，关于灰灰的事我很抱歉。告诉阿萨莉亚，做她想做的！告诉妈妈，我爱她！
“别再回信了，我爱您！”
放下笔的那一刻，我仿佛感觉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伊沃拿走我的信，和围巾一并寄到达文。
……
之后的一天，伊沃命令将士把我压向刑场。台下是阿塔纳的群臣，以及哈戈斯的子民们。
终于，一切就要结束了。我受够了这样生不如死的折磨。
我看向高座之位的伊沃，他正在一条条细数我的罪行：叛国罪、亵神罪、巫术罪。他说我参与巫术仪式，试图酿造魔药，甚至使用魔法帮助敌人，使山脉崩塌以获得胜利。描述的那样绘声绘色。
在场的众人的情绪一下子皆被他牵引。嘲弄、不屑、愤怒……